他期待了多年的秘密,終于在今天浮出水面。
他上前一步,吸了口氣,緩緩地說“阿釗,我知道你心里一時難以接受。但是,你在他們眼里,當真只是一顆可能能夠換回密信寶藏的棋子,等到我把東西給了他們之后,你若是繼續留在這里,難道還能有什么好下場”
瘋狗聽不懂。
這些年他長在賭坊,每天都是在跟那些畜生打交道,他的性子也跟野獸差不多,習慣了不去思考,現在要思考起來就很費勁。白使臣說的這些話,他都聽的懵懵懂懂,只覺得彎彎繞繞多的讓人心煩。
他反駁白使臣“你把東西給了他們,我就是有功勞的了。大人對待有功勞的人,向來都是最大方的,他不會怎么樣我,除非你們不是真心跟大人做交易。”
月色隱入云層,樹影搖曳,遠山貼著樹站的筆直,脊背繃的直直的,徹底融入夜色里。
白使臣輕笑了一聲,看著瘋狗的眼神很是憐憫,同時又有些咬牙切齒“我把東西給了他們,你跟我也不能留在這里你以為密信里的內容是什么那是當年鄭謙奉命泄露的西北軍力布防給瓦剌三王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密信一旦曝光,那么平江王跟先太子如何死的,就有了定論。
他們都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被自己人的貪心,愚蠢,還有短視給害死的
當年的事,難道是一人之力就能做成的那得牽連無數上下官員
事關生死,誰是圣人
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再把東西交給陸子謙他們,到時候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大周的境內
一陣風吹過,樹木都被吹的嘩嘩作響。
白使臣還要再說什么讓瘋狗的腦子清醒點,院外忽然跑進一個人來,徑直上了二樓,也不知道他跟白使臣說了什么,白使臣有些疲倦的沖著瘋狗嘆了口氣“阿釗,大哥不會害你,你準備準備,到時候跟我一起離開這里。”
他帶著另一人進了房間。
剩下瘋狗立在二樓長廊,許久沒有說話。
遠山一直等到瘋狗也走了,才小心的從樹上下來,躍過墻頭很快消失不見了。
他回到客棧的時候,崔明樓還未睡,正在房里對著蠟燭獨坐。
秀水輕聲跟他說“從酒樓回來之后,便一直都坐在這里,不肯去睡。”
遠山點了點頭,沒說什么,敲門之后進了房間,立在邊上喊了一聲殿下。
崔明樓嗯了一聲,他就是在等遠山回來的,提起精神問“怎么樣,問到了什么沒有”
遠山將今晚從白使臣跟瘋狗之間的對話都說了一遍。
練武之人耳力比尋常人要好,幸虧那棵樹長得也很恰到好處,離得二樓不遠,所以遠山基本將他們的對話都聽清楚了,并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崔明樓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期待了多年的秘密,終于在今天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