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僧面帶難色的看向了蕭文俊“貴人們已經到了,不知道施主您”
之前蕭文俊就有言在先,說了不想見外人的。
正巧,這次來的是陸子謙,他也是不愿意見外人的,每次來都讓寺里提前凈寺,驅趕閑雜人等。
他兩邊都不想得罪,便得提前跟蕭文俊說一聲,免得兩邊碰上。
蕭文俊面色不變“既如此,那我隨意去哪道小門后頭避一避也就是了,我并不想見到旁人。”
這倒是可以,雖然說這里頭的小門后頭的小房間都是供著貴人們一些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牌位,但是反正貴人也不會知道外人真的看到了。他手腳麻利的打開一道小門,引著蕭文俊跟蕭正軒進了門。
沒過多久,便聽見外面一道聲音響起“今年的供燈銀子,我已經令人給了寺中監寺大師了,還勞煩貴寺多多用心,長保燈明才好。”
這聲音
蕭文俊怔了怔,面色變了變。
蕭正軒亦是覺得有些奇怪,看了父親一眼,再認真側耳傾聽外頭的動靜。
外面一道慈和的唱諾聲響起,方丈念了聲佛,緊跟著便道“施主年年除了供燈之外,還另給銀子安置些流離失所的流民,當真是慈善人,佛祖有靈,一定也會保佑施主平安喜樂,愿望達成。”
仿佛是有人輕笑了一聲。
蕭文俊的臉色黑了幾分。
一開始還覺得震驚,但是聽到現在,他哪怕是想要安慰自己不是自己認識的人,也不可能了。
這聲音他幾乎每天都要聽,有時候兩人甚至時常在一起秉燭長談。
他怎么會認不出這聲音的主人
一時之間,他有些想要推門出去質問陸子謙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怎么會經營一家這樣的賭坊。
不,不會是陸子謙經營的。
陸子謙雖然是駙馬,但是只不過是個駙馬都尉,加上寶川公主只是永昌帝的妹妹,所以他素來是很識時務的,之所以會跟自己在一塊兒,準備著投向魯王,那也是準備罷了,都還未曾能獻上投名狀。
他沒有能力掌控從保定到京城的脈絡,把個生意網鋪的這么大,還能兜得住把人當牲口的事。
這么一想,他控制住了自己,竭力當自己什么都沒聽出來。
知客僧卻有些面色古怪。
他怎么忘了,貴人進來的時候,一般只是讓方丈陪著來走一圈,便會要求獨自在供燈的地方待上一陣子。
沒過一會兒,方丈便告辭出去了。
陸子謙帶著孫川走到了一道門前,面色有些悵然“都過了十幾年了,也不知道他們投胎去了沒有。”
他們指的是誰
蕭文俊在心里過了一遍,想著陸子謙是從陸家分出來的,他跟陸家嫡支已經不再往來,更不供奉陸家先祖,也就是說,他說的他們應當不是陸家的人。
什么人死了十幾年,還要他來供奉牌位呢
孫川嘆了口氣“這些年,您給他們立牌位,年年不斷地點燈供著,又請了高僧超度,他們心中哪怕是有怨氣,也消散的差不多了。當年的事,原本就不能怪您,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您若是不把太子和平江王將舉報的密信交給了蘇拯的事上報,那此時哪還有咱們的好日子呢此刻被人供奉牌位的,怕就是咱們了。何況,咱們未必還有那么個好運氣,會有人給咱們立牌位,只怕連個全尸都沒有。”
太子,平江王
舉報的密信
蕭文俊悚然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