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修重在車頭醒來,懷里的溫默熱乎乎的,還在睡。
本想看完夜景就回車里睡,結果溫默突然情緒失控,等修重覺得差不多安撫下來時,發現對方已經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斑駁的光線從葡萄藤的縫隙透進來,修重側過身,看著溫默的睡臉。
睡著時比平時乖巧很多,可以整晚一動不動。
修重輕輕撥了一下溫默的睫毛,突然被擒住手腕。
“幾點了”溫默睜開眼,困倦地看著他。
修重托著手,隨意地揉揉他的頭發“不到六點,還能再睡一覺。”
“太刺眼了,怎么睡得著”
溫默拍開他的手,準備坐起身。
剛掀開毯子,冷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溫默起床失敗,立刻裹上毯子,側身抱住身邊的人型熱水袋。
修重被他這一串操作逗笑,看看埋在懷里的溫默,調侃道“這可是合同外的服務了。”
溫默非但沒松手,還在他胸前蹭了蹭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
“報個價,爸爸給得起。”
修重“”
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回籠覺睡到七點,他們回到車內,準備返回3區。
為了不留下進城的記錄,這次還是得爬山進去。
隔著一座山,這邊是4區,那邊是3區。
溫默在山腳下的村子找個了相對隱蔽的車庫,暫時把大黃停在這邊。
上山的路上,溫默看看修重“這條山路也是你小時候常走的”
山上風大,但因為光照很強,并不覺得冷。
修重站在山頂,瞭望另一頭的3區“以前城門看守嚴格的時候,組織里的大人就會帶我們從這里繞進3區。”
變異風暴后,聯邦政府緣由的那套行政管理體系就癱瘓了,每年都有很多地區淪陷,舊問題沒出現,新問題又冒出來,直到今天,依然沒有得到完善。
走失的人失去了身份證明,也無法及時重新辦理,只能淪為黑戶,而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未成年人。
混不良組織的多為黑戶,在城門守衛需要查身份信息的時候是進不去的。
溫默“出去狩獵”
修重“他們去獵區一般是為了搜刮值錢的東西,尤其是金銀之類的,違禁的毒品也是他們的最愛。”
越是末日越瘋狂。
毒品這種東西在災難爆發后非但沒有絕跡,反而變得更暢銷,價格也是一路飆升。
很多人逃過了災難進入安全區,卻被毒品掏空家底,最后沒有尊嚴的死去。
溫默聽得直皺眉“幸好你沒染上毒癮。”
修重低笑“這么貴的東西是輪不到我們的,那些人怕我們嘗到甜頭后,私藏搜刮來的毒品。”
不知道是走霉運,還是嘴巴太毒,剛繞過山頭就和一群上山的花臂不良打了個照面。
這五個人,小的看起來才歲,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上下。
修重一眼就認出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綠毛beta,是以前和他同一批進入組織的孩子,叫呂江。
有了樓興的先例,每次看到這種不良,溫默第一個反應就是看看修重是不是認識。
見修重盯著最前面那個,溫默猜測不離十又是曾經的伙伴。
這beta長得比老金還壯,濃眉大眼,皮膚曬得很黑,但頭發卻是熒光綠,穿著淡黃的襯衫和天藍色的長褲,還配了一條皮帶。
這毀滅性的審美瞬間讓溫默臉色冷下來,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己的折磨。
想到修重個人檔案里的照片,溫默想不通。
明明是一窩出來的,怎么審美上差那么多
趕在對方注意到他們前,修重拉著溫默繞到樹后。
非常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腳步聲緩緩靠近,幾個人的聲音從下面傳過來。
透過植物的縫隙,他們能清楚地看到那邊的情況。
“呂哥,對不起,又害你挨罵了。”最矮的那個少年低著頭,語氣低落。
另一個高一些少年氣沖沖接了一句“都說多少次了,不要在出任務的時候跑去學校偷聽你就是故意害呂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