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山地種不了糧食,但今年春天,他還是在果園里挑了大大小小的空地,種了苞米,沒有條件他就創造條件,沒有好的土壤,他就去別的地方挖黑土,再一擔擔的挑上山去。
去年秋天他爺奶突然張羅要分家,把他們整的措手不及,今年秋天他一定要有錢有糧,讓他爺奶不敢再瞧不起他們,哼。
蔣海秋不同于他爹蔣莽子長的膀大腰圓,粗壯有力,蔣海秋個頭雖不矮,卻給人的感覺很是秀氣,不是農村粗人的感覺。
虞長河將蔣海秋的籃子遞給他,蔣海秋見籃子里面裝了滿滿一籃子地瓜,神情有些慌亂,接過籃子就想把地瓜倒出去,被虞長河攔住。
虞小憐此時神情也有些恍惚,這蔣海秋長的太像一個人了,“這地瓜你拿著,我還有事兒要拜托你呢”
蔣海秋愣住了,有事拜托他
他自認為沒什么本事,所以此刻他很疑惑。
虞小憐問,“你家那二十畝桃林,都有什么桃畝產多少斤大約幾月份成熟”
蔣海秋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的回道,“我那桃林都是黃肉桃,我那二十畝桃林,去年我賣了約三千多斤桃,不過今年的桃樹我經管的很細心,應該能比去年多收些。
桃子約摸六月下旬就能挑些摘著賣了,七月中旬左右就已經熟的很透了,到了八月就越來越少,賣不掉的話,就都爛在山上了。”
虞小憐點了下頭,現在已經是陰歷五月下旬,那就是再有一個多月,第一批黃桃就能采摘了。
只是蔣家這桃林產量太低了,二十畝才產三千斤,這桃樹得栽的得多稀啊
“你今年的桃子可有銷處”
蔣海秋撓了撓頭,“還沒有”
去年他和他爹兩個出去走街串巷的賣桃子,腿都走的生疼也沒賣出去多少,他們這塊兒別的不多,就桃子多,到了季節,這種應季水果最不值錢了。
去年他家的桃子,還是他費勁口舌,賣給了做果脯的店兩車,后來又經過朋友,賣給了洛城青樓一大推車,這才算沒爛在樹上。
雖然去年零零散散的賣了近七兩銀子,但那時候他們還沒和他爺奶分家,掙的錢都交到他奶手里去了。
分家的時候,他奶只給了他爹五兩,家里蓋草房,又買的鍋碗瓢盆什么的,用去了三兩多,剩下的一兩多,買的苞米面子,他們一家三口就靠吃苞米糊糊挺過了冬天,就她娘做的苞米糊糊都能照到人影,那他們也沒能挺到野菜冒出頭來。
多虧虞家借了半袋子苞米碴子給他們,不然青黃不接的時候,他們還真不知道怎么度過,苞米面子吃完的那段日子,他爹去他奶那借過糧,但那時候糧食正是最貴的時候,她奶手里有糧,寧可高價賣給村里其他人家,也不愿意白給他們吃。
蔣海秋知道她奶奶不待見他娘,卻沒想到他奶能狠心到這種地步,連自己的親兒子和親孫子都不顧。
從那時候起,蔣海秋對他爺奶可以說是失望透頂,也是從那時候起,蔣海秋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過上好日子,讓他爺奶看看,讓他們后悔。
虞小憐又問,“去年你家的桃子,是多少錢一斤賣的”
梁海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多少錢一斤都有,成車買的我就便宜點,賣二文錢一斤,零買的就三文、四文都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