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卻遞出一個白色信封來。
笑容仍舊斯文“待會若是來了其他車輛,還得多勞煩您,盡量繞行停靠。”
給小費這種事雖然偶爾也會碰到,但那畢竟是少數。
他有些局促地伸手接過,指腹捏了捏那疊鈔票,感受了下厚度。
心臟跳動的快了些許,連帶著態度都比之前要好上許多,連著不知說了多少句好。
車窗關上時,他好奇往車后排看了一眼。
這里是拐角,靠近后臺門口,位置偏僻,也沒個路燈,唯一的照明就是隔了一條街的霓虹燈牌。
巴掌大小,被這夜色和距離晃到稀疏,便更加微弱。
男人的側臉只是粗略的被光線勾勒出一個大致輪廓,眉眼生冷硬邃,周身氣質倨傲。
量身剪裁的高定西裝不見一絲褶皺,甚至連襯衫的領扣都妥帖到系到最上。
如高山白雪般清貴禁欲。
他好似喝了些酒,并不十分舒適,仰頭靠著椅背,皺起眉的同時,喉結上下滑動。
是了,那股莊重的沉香里,還夾雜著濃郁的酒氣。
兩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危險又致命,聞久了會上癮。
一如面前這個男人一樣。
舞蹈到了尾聲,輕薄的白紗好似那黑夜之中孤寂的月光,層層疊疊落在周凜月身上。
她跪趴在地上,精致的秀眉皺起一道哀苦的弧度,那雙玻璃珠般清透的眼,緩慢地滲出清淚。
在她抬頭的瞬間,頭頂的燈亮起。
做的格外逼真,形似一輪圓月,泛著冷光,甚至連上面的坑洼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擁住那一輪月,白色袖口滑落,露出那截細白的玉臂。
可那輪月最終離她越來越遠,她也絕望的認了命,趴在冰冷的舞臺上,輕聲哭泣起來。
瘦削卻平直的肩,連帶著蝴蝶骨也跟著一同輕顫。
舞蹈結束,燈光熄滅,觀眾席在沉默許久后響起雷動的掌聲。
給她獻花的人很多,大手筆的更是不再少數,后臺有個空房間是專門放這些花束的。現下都快堆滿了。
用林昭打趣她的話說就是,周凜月每次有演出,最開心的當屬劇院附近的那些花店了。
在那么多昂貴的花束里,她卻唯獨只留下了一束。
是一位坐了十多個小時的火車,特地從南城趕到北城看她演出的一位阿姨送給她的玫瑰花。
周凜月進了自己的專屬更衣室,手機就放在一旁。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時,正好看見手機屏幕亮著。
消息是秦晝發來的,消息內容一如既往的簡短。
他這個人,向來惜字如金,能一個字說完的絕不多浪費時間。
秦晝結束了
周凜月沒想到他今天會特地過來接自己回家,但她心里卻沒有半分感激之情,反而擔心他的出現會被別人看到。
要是被別人看到的話
纖細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敲下幾個字后,她放下手機加快了卸妝的速度。
周凜月結束了,我很快就好。
消息發出去后片刻,屏幕又亮了。
秦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