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型邁巴赫生生開出了跑車的架勢來。
以往一個小時的車程,今天半小時不到就到了。
屋子內燈火通明,阿姨在廚房煮梨湯。看到他了,急忙出來“先生。”
他頓下急促的腳步,視線放在二樓,問阿姨“她有沒有好點”
阿姨搖頭“還是那樣,一直自言自語,和她說話她好像也聽不見。”
秦晝眼底微暗。
是之前那次意外留下的創傷后應激障礙。
周凜月覺得自己的腦子里好像被安了一臺投影儀。
那個雨夜的場景一直在不斷回放。
細雨如針,少女撐傘站在路邊等紅綠燈,待紅燈轉綠之后她才繼續前行。
可是那輛黑色的大g卻如同失控了一般對著她撞了過來。
畫面切換到下一個場景。
少女躺在地上,一身白裙被鮮血浸濕,混著雨水流向四面八方。
她看著頭頂的天空,黑的仿佛混沌初期,盤古還未將這天地給劈開。
她聽見刺耳的剎車聲,看見那輛黑色大g調轉了車頭。
她忍著劇痛朝他伸出手,想要求他救救自己,哪怕只是幫她叫個救護車也可以。
可她剛伸出手,就看見那輛調轉方向的大g猛踩油門朝她開過來。
她太疼了,疼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紅。
白色的裙子被泥水和鮮血弄臟,如同一朵從地獄內開出的花。
秦晝推門進來的時候,周凜月正臉色蒼白的蜷縮在床上。
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很冷嗎”
“秦晝。”聽見他的聲音,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迫使她彎下了腰。
腦子里一次性被塞入太多的東西,超負荷的運作讓她頭疼的厲害。
她神志不清,說話也語無倫次。一邊哭一邊往角落躲。
總覺得這個屋子里每個角落都躲滿了人,他們在暗處滋生,如苔蘚一般,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攀爬上了她的腳踝。
她想甩開他們,甩開這些無孔不入的苔蘚。
指尖到心臟泛著死寂的涼,她顫抖著嘴唇去問秦晝,“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也要開車撞我他也想開車撞我對嗎。”
秦晝怕她呼吸不順,將她扶起來。
“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到你的。”他替她擦去眼角淚水,忍下心底萬般情緒,“月亮,看著我。”
哪怕陷入創傷后的應激障礙,已經處在一個神志不清的狀態下。
但對于秦晝的話,她仍舊乖巧聽從。
他讓她看著他,她就看著他。
那雙明亮好看的杏眼此時暗淡了不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周都開始泛起紅腫。
他以手貼面,輕慢地替她揉了揉,掌心的滑膩帶著淡淡濕意。
是她臉上未干的眼淚。
秦晝身上傲冷的壓迫感,說不清是與生俱來還是后天培養的。
哪怕只是遠遠看上一眼,都能被其強大的氣場震懾到。
可就是這樣一個邊界分明、難以接近的人,此刻卻壓低著聲音哄著自己的妻子“這些事情我能處理好,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你了。小月亮,有哥哥在。”
他的聲音像是一劑良藥,勝過所有鎮定劑。
創收應激只在剛出事的那段時間發作過幾次,原本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
結果類似的戲碼又上演一遍,將她那段不好的回憶勾起來。
周凜月的眼淚還沒止住,神智仍舊混沌,如同醉酒一般。
她靠在他肩上,委屈的哀求“秦晝,抱抱我,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