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他拉著領帶往下抽,動作慢條斯理又格外熟練。
幾秒鐘的時間就將領帶挽成溫莎結“有事”
周凜月原本放在他手上的目光因為他這句話,而倉促移開。
她把手里那個金屬打火機遞給他“你的東西忘拿了。”
“嗯。”他接過,語氣還算得上溫和,“還有事嗎”
周凜月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見了被隨手放在沙發上的襯衫夾。
黑色的,幾根綁帶串在一起,下方是環形,的確和他平時佩戴的袖箍很像。
想到這些東西剛才就綁在他的大腿上
周凜月手指蜷了蜷,迅速收回視線。
“那我就先先走了。”
她走得很快,幾乎是一路跑回的房間。
打火機在他手中被漫不經心地拋了幾下,他目光始終都放在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上。
哪怕房門關上,人再也看不見了,他仍舊保持同樣的姿勢。
只是唇角揚起一抹弧度來。
回到房間后的周凜月后背抵著門,一手捂胸口,緩慢地貼門滑落,最后蹲在那兒。
胸口處的心臟越跳越快,仿佛住著即將破門而出的怪物。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從看到秦晝打領帶的時候,再到看見沙發上的襯衫夾。
她的心跳急促到讓人恐懼的程度。
腦海里如同場景重現,反復播放著同一個劇情。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撐開領帶,將長的那截塞進去。
最后虎口抵著溫莎結,往上推緊。
襯衣的領口折下來,硬挺的材質。她看見了他的喉結,在修長的頸項中,仿佛要頂開那一層脆弱的皮膚。
四周隱約可見的淡青色血管。
在他用力時,那些血管也會同樣的,將那層皮膚給頂出形狀來。
仿佛蜿蜒的山脈。
至于她為什么這么清楚。
大約是因為那些力氣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周凜月捂著胸口躺回床上,看著天花板發起了呆。
這種感覺很奇怪。
心跳加速的感覺。
她曾經也有過。
高考結束后,剛出成績,班上有不少同學都在家中長輩的安排下陸續準備出國留學。
所以那頓聚餐,也可以稱之為散伙飯。
原本不打算參加的周凜月還是在班長的一再哀求下,被迫同意了。
她不太喜歡這種人多的聚餐,大家都坐在一起,哪怕她再沉默,可仍舊會有人注意到她存在。
事實是,從她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起,絕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挪不開,也不想挪開。
在舞臺上在電視機里大放光彩的少女,此時就落在他們其中,穿著再簡單不過的白裙子,梳著高馬尾。
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聽他們唱歌。
雖然是同學,可在班上也鼓不起勇氣多說一句話。
此刻想到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了,有人借著酒勁和她告了白。
她懵懂地抬眸,手里的玻璃杯還剩四分之三的西柚汁。
“什什么”
一群人在旁邊起哄,正是朝氣蓬勃的年紀,天不怕地不怕。
喝了幾口酒,世界都成了他們的。
甚至還從旁邊吧臺的花瓶里抽出一捧新鮮摘下的郁金香,跪地與她示愛,求她收下。
不光他們這桌的人在起哄,就連隔壁桌的人也被這股騷動給吸引。
站起身加入到熱鬧中來。
耳邊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在一起
在一起
緊張與不知所措讓她鼻尖滲出了汗。
公開求愛往往都是自私者的游戲,他們企圖利用圍觀群眾的起哄來讓對方松口同意。
酒吧的彩燈持續旋轉著,不斷變換的燈光讓她一陣頭暈目眩。
穿著火辣性感的dj在散臺旁打著碟,剛好切換到下一首重金屬搖滾。
只喝了兩口的西柚汁此時在她胃里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