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域敏感的察覺到,周凜月從洗手間回來后明顯心不在焉。
至于隔壁桌,也空了下來。
和周凜月前后腳離開的男人一去不返,與他同桌的人接了通電話,急切的欸欸兩聲。
“怎么這么突然,就咱倆啊”
他拿著手機朝外走,服務員幾乎是一路小跑趕到跟前去帶路,生怕怠慢了貴客。
男人邊接電話邊往回看,眼神意味深長,從周凜月的身上延展至付思域。
他收回視線,服務員撩開門簾的同時,他微微低頭,踏出院落。
付思域推薦給她這兒的葡萄酒,聽說是從法國運來的,某個莊園釀造,味道很醇。
周凜月盯著面前的醒酒器,滿腦子都是秦晝剛才的那句話。
她再遲鈍,也能夠察覺到他情緒不高。
至于他有沒有生氣,周凜月不敢妄下定論。
他這人仿若骨子里自帶的傲慢,對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原則更是沒有一條標準線。
所以周凜月幾乎沒有見他動過怒。
那么今天。
她輕聲嘆氣。
他生氣了嗎
或者,只是不太高興。
看出了她的情緒不高,付思域將那份特地給她點的甜品推到她面前“吃點甜的心情會好。吃完這個,今天就先到這兒,你早點回家休息。”
他表現的非常體貼,事無巨細全都替她考慮到了。
周凜月抬高眼睫,正好對上他的笑。
他其實長得很好看,待人也儒雅紳士,不論對誰,都是一視同仁的謙遜禮貌。
可周凜月對他的感覺十分奇怪。
她對他,有抵觸,也有抗拒。
哪怕僅僅只是他的一個微笑,都會讓她想要移開視線。
這不算是特殊對待,反而是她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她的禮貌僅僅維護在明面上,但內心,始終是想要逃離的。
無論坐在她對面的是付思域還是其他人。
回到家后,天色已經很暗了。
她是坐節目組的車回來的。
原本付思域說開車送她,那時節目錄制結束,身上的耳麥也摘了。
周凜月搖搖頭,輕聲細語婉拒了。
晚上刮起大風,陽臺上的玫瑰被吹得東倒西歪。
阿姨上去做了緊急防護,瞧見周凜月回來了,又急忙下樓。
“怎么現在才回來,這么大的風,可別感冒了。”
周凜月掛在肩上的包被阿姨拿走放好“鍋里燉了豬肚雞湯,我去給你盛一碗。”
周凜月看著沒開燈的二樓,沉默片刻,然后才輕聲問阿姨“秦晝他還沒回來嗎”
阿姨進了廚房盛湯“沒有,剛才打過電話,說是今天不回來了。”
湯端到周凜月面前,她道了聲謝。
鮮美的豬肚雞湯此刻卻味如白水,喝在嘴里沒有半點味。
周凜月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牙齒在碗沿上輕輕磨了磨。
然后才吞吞吐吐的問阿姨“那他有說為什么不回來嗎”
阿姨一雙眼睛看的比誰都清楚,知道周凜月心里那點忐忑的小九九。
她把碗從她嘴邊拿走,笑道“再咬兩下這口牙都該缺了。”
她愣了愣,羞愧地低下頭。
阿姨把碗放下“什么都沒說。”
聞言,周凜月再次陷入沉默,那雙漂亮的眼里盛滿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
晚上的時候,她怎么也睡不著,閉上眼睛都是秦晝。
他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呢,是生氣了嗎,還是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