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月甚至能聽見墻上掛鐘走動的聲音。
如同機械一般,
她突然開始后悔,不該這么倉促開口,讓氣氛莫名走向尷尬。
她低下頭,大口喝湯掩蓋慌亂。
卻聽見他不緊不慢的開口“三樓客房放著給奶奶準備的補品,正好這次一起帶過去。”
周凜月愣怔抬眸“你早就知道奶奶要來嗎。”
不然怎么會提前就把東西給準備好了。
他笑容不顯,淡道“我們結婚前幾天我就準備好了。”
包括彩禮地契,以及她老家那邊婚嫁需要的珠寶五金,甚至連她所有親人的禮物,他都提前準備好了。
只是根本沒機會送出去。
周凜月聽到后,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秦晝見她一臉凝重,倒是覺得有趣“怎么,對我心懷愧疚了”
她咬著筷子“那你難過嗎”
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有時候別扭的過分,有時候又直白到像是沒有一點棱角。
他淡笑著反問“那你心疼嗎”
她不說話了。
秦晝也就不繼續問了,他側身看向窗外,夜色霾霾,混沌之中什么都看不清。
是他的眼睛看不清,還是人的心,看不清。
他像是倦了,低睫闔目。
安靜的夜晚,如同按下靜音鍵的畫面。
是她的聲音,將世界重啟。
“好像,有一點。”
她猶猶豫豫,摸不準自己的心。
秦晝抬眼,對上她思考的眼神。淡的神情,有了片刻松動。
他半開玩笑,罕見地,連名帶姓喊她“周凜月,別人都說愛的最高境界是心疼。你是不是對我動心了”
周凜月躺在床上,緊閉的窗簾后,是逐漸顯出亮色的天。
剛才的交談被阿姨的出現給打斷,她沒來得及去仔細回想他那個玩笑般的問題。
連她自己都摸不清,她對秦晝是依賴還是喜歡。
在美國的那三年,她無時無刻不會想起他。
在每一個瀕臨崩潰的瞬間,她給他打電話,哪怕只是聽聽他的聲音。
可那通電話,她從未打通過。
她不怪他,畢竟他們早就分開,是她提出的分手。
從那天后,他們的世界像是徹底被一分為二。
北城那么大,有些人不刻意去見,是見不到的。
但事情總在人為。
周凜月偷偷去他的學校找過他。
他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還是內斂安靜,碰到搭話的人,他也會禮貌回應。
他邊界感重,難以接近,但并不孤僻,身邊也會出現一些人。
他不過多投入一段關系中,也不會傲慢地將人推開。
不管是誰,他都能說上幾句話。
哪怕都是些浮于表面,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話。
像是守著一條看不見的線,他把自己圈在那些規則中。
名為教養與禮貌的規則。
周凜月總會忍不住地去想,之后的某一天,他可能會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也會像對待她那樣,去親吻其他人。
會溫柔的哄她,不會痛,他輕一點。
也會在夜晚接她放學,送她回家,看到她房間里的燈打開之后再離開。
這些他都會和其他人做,她并不特別,也不是唯一。
爸爸說,世界上的男人其實都一樣。
他們是自私的,比起愛別人,他們更愛的永遠是他們自己。
“這段戀愛本身就是不正確的,所以月月不用難過。”
對啊,他們分開了那么多年,他肯定早就經歷過幾段更加刻骨銘心的戀愛。
年少無知與她的那幾年,不過是在最懵懂無知,一次好奇的嘗試。,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