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月窩在他的懷里,聞見那股令她熟悉的清冽氣息。
再沒有哪刻比現在還要讓人覺得心安與踏實。
她又有些懊惱,應該早些察覺到自己對秦晝的愛。
最起碼,這種親昵她也能做到毫無負擔的接受。
從前總是萬般扭捏,心里始終橫亙著一堵墻。
對他的每次碰觸其實并不抵觸,可又總覺得這樣不對。
秦晝把人攏緊了,嘴角噙著笑“以前怎么不知道,小月亮居然有兩個老公。”
周凜月聽出了他話里的調侃,也猜想到他這番話的意思。
剛才她在舞臺上就注意到了,那些c粉的存在。
想不注意也難,就坐在內場后排。燈牌閃的人眼睛疼。
她心里覺得對他不起,但又苦于嘴笨,找不到合適的話。
秦晝研究起她頭發上的裝飾,腦袋上頂了這么重的東西,剛才在舞臺上竟然半點看不出吃力來。
小姑娘平時嬌氣,在某些方面倒是足夠吃苦耐勞,從未見她喊過累。
她高三那年正是最忙碌的一年。
學校和舞蹈教室兩頭跑,秦晝每天放了學都會直接開車過去接她。
有時她訓練晚,練舞室所有人都走光了。
她一個人穿著舞蹈服在里面練習,一個動作反復做,做到零失誤才會停。
秦晝也不打擾她,隨便找了張椅子,就坐在外面等著。
隔著玻璃,能清楚的看見里面的一切。
為了方便,她的長發綁成了丸子頭,只有幾縷碎發凌亂地在耳邊或者額前,此時被汗淋濕,全都黏在臉上。
幾小時的訓練下來,她冷白的膚色也沾染上一抹緋意。
她輕聲嘆氣,彎腰撿起地上的水杯,打開蓋子后,小口慢慢喝著。
里面除了枸杞,還有桑椹干和胎菊。
她連喝水都不專心,對著鏡子嘗試著做了幾個動作。
又皺眉搖頭,覺得還是不太對。
放下水杯,胳膊搭在把桿上,腰輕輕往下塌,做著最后的拉伸。
等她察覺到有什么不對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
短暫的愣住,除了雨后放線菌的味道,她還聞到了那股讓她覺得心安的,淡淡沉香。
待她回了頭,方才看見站在門口,不知何時過來的男人。
他斜倚著門邊,臉上笑意淡淡,眼底是平靜的,但周凜月卻覺得里面多出了點什么。
對于他的出現,她心里其實雀躍,可潛意識里有個聲音在反駁她。
這不是雀躍。
怕他等太久,她說“我馬上就好。”
他站直了身子,走進教室“不著急。”
正好外面在下雨,再坐一會兒,等雨停了再走。
剛才還專心訓練的周凜月這會只剩下局促。為了不阻礙動作,舞蹈服都是緊身連體的。
平時覺得很平常的衣服,在秦晝毫無避諱的注視下卻讓她覺得扭捏。
他好似別無其他想法,只是盯著她的膝蓋看。
末了,又問她“疼不疼”
她被問住,愣了愣“什么”
他伸手指了下她的膝蓋“剛才看你下跪了幾次。”
他抬眸,“不會受傷”
他的語氣太過正常,沒有半點平日的不正經。
周凜月的局促打消許多。
她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擦拭脖子上的汗“這是舞蹈里面的一個動作。不是直接跪下去的。”
他莞爾,周凜月也聽不清他是在夸自己還是在調侃。
他坐在那兒,手搭上膝蓋,似有若無的那點笑“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這兒位置偏僻,旁邊租給別人當起了畫室。
平時的上課時間也是隔開的,主要是怕打擾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