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晝笑著揉揉他的腦袋“男孩子怎么了,誰規定了男孩子難過了不能哭。”
秦月植懵懂抬眼,眼里的淚還沒憋回去“那哥哥也哭過嗎”
秦晝被問的微微一愣,臉上的笑有片刻收斂。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夜晚起了冷風,他緩慢起身,聲音與幽靜融為一體,顯出幾分空靈感。
“哥哥的女朋友不要哥哥了,所以哥哥這一周,每天晚上都會哭。”
不論是女朋友這個對他來說格外陌生的詞匯,還是他那個淡冷沉穩的大堂哥居然也會被女人弄哭。
都足以讓秦月植震驚許久,甚至連悲痛都暫時忘卻。
“哥哥的女朋友為什么不要哥哥”
“不知道啊。”他聳肩,替他將外套的拉鏈拉上,“可能是不喜歡哥哥了,也可能是”
他停頓,過后又笑了笑,“從來沒有喜歡過哥哥。”
秦晝那時的眼神,他記得一清二楚。
直到現在也時常想起,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呢,與尋常人無異,健康又明亮。
可離近了看,會發現里面什么也沒有。
媽媽去世后,爸爸也是同樣的眼神。
悲痛深入骨髓,外表反而看不出絲毫端倪。
剖開了心臟去看,卻滿目蒼夷。
那日的月亮與今天倒是有幾分相似。
秦月植雙手揣兜,靠著門框站著。
院里坐著的那對小夫妻,周凜月正給他按摩賠罪,秦晝表情淡漠,始終不為所動。
她撒著嬌“我怎么可能真的嫁給他呢。我又不喜歡他,我只喜歡你。”
剛才在自己面前還內向文靜的人,這會倒是熱情的主動躺進他哥的懷里。
他哥倒也不是什么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所以秦月植在他們有下一步動作時,及時離開了。
保姆阿姨出來,喊他過去吃飯。
秦月植擺擺手,說已經飽了。
阿姨疑惑“還什么都沒吃呢,怎么就飽了”
他說“剛吃完一大桶狗糧。”
秦晝其實很好哄,一個主動的吻就能讓他身心失守。
天空透了點魚肚白的時候,周凜月已經抗不住了,在他懷里淺眠了十幾分鐘,又被院里的動靜吵醒。
等她睜眼醒來時,秦晝正用手捂著她的耳朵。
似乎想用這種方式阻止噪音傳入。
她從他身上起身“我剛剛做了個夢。”
他安靜凝視她“什么夢”
周凜月沉默許久“我夢到我們沒分手,我后來也沒發生那些事情。”
他點了點頭“餓不餓”
似乎對她的夢并不在意。
她問他“你不好奇嗎,夢里的我們是怎樣的。”
他說“不在意,于我來說,當下已經是最好了。”
也不知為何,周凜月那天突然百感交集。
人這一生,做的每一個選擇,的確是人生至關重要的節點。
可注定會走到一起的人,不論人生怎么做選擇,最后都不會走散。
周凜月突然說“秦晝,我有點餓了。”
他笑了笑“想吃什么”
“手搟面。”
“廚房應該有。”他起身后,朝她伸手。
周凜月握住,兩只手,一大一小,掌心相貼,交握在一起。
清晨的氣候,涼爽清新。
腳邊的植物沾了晶瑩露水。
周凜月走過時,不甚碰到葉尖,那滴露水落進她的腳踝。
涼意讓她想用紙巾擦拭干凈。
試著掙脫被牽著的手,卻比剛才更加用力。
男人低沉的笑聲,蕩進她耳邊。
帶了點溫柔的警告“握緊點,這次不許再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