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臨近拐角的地方,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里非常偏僻,很少有人會繞那么遠,穿著樸素的老奶奶孤單的守著自己的攤位,在還算熱鬧的路邊,顯得格外孤寂。
而此時,攤位前坐著一個人。
身材高大修長,相比來說,那個小馬扎對他來說,有些憋屈了。
小小的一個,很舊了,看著也并不結實。
他坐在上面,一手搭放在膝蓋上,另一只手則輕輕搖晃簽筒。
直到其中一支掉了出來。
他撿起來,即使老奶奶看不見,他還是有禮貌的雙手遞了過去。
奶奶用手摸著簽文,說他這是中簽,他命中順遂,青年時期卻有一個劫難。
全靠自渡。
他輕笑,謝過奶奶。
周凜月看他拿出錢夾,從里面抽出幾張紅色的紙鈔,放進奶奶的錢罐中。
而面前的牌子上,分明寫著十元一卦。
起身時,恰好和周凜月的目光對上。
正是落日時分,柔和的夕陽落在二人身上。
他不算驚訝,唇角輕微上揚,朝她走來。
“出院手續辦好了”
言語自然熟絡,仿佛兩人早已認識多年。
周凜月向來是個慢熱的人,不管對誰,都保持著疏離的禮貌。
可不知為何,秦晝這份有分寸的親昵,讓她覺得自在。
她點了點頭“我爸媽今天來了。”
“我知道。”他看了眼還未完全落山的太陽,隔著外套長袖,虛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到陰涼處。
動作溫柔,“不曬”
胳膊上微弱的束縛感讓她心臟有片刻停頓,呼吸仿佛也慢了半拍。
少年身上有好聞的檀木香,中和了她身上的消毒水味兒。
周凜月的嗅覺也得到了緩解。
“還還好。”
話說的結結巴巴。
她話很少,也不擅長與人交流,當下便只剩下沉默。
好在二人在一起,總是秦晝掌控主導權,所以氣氛不至于太尷尬。
兩個人走下天橋,周凜月輕聲問他“你還信那個”
秦晝搖頭笑笑“只是覺得老人家很可憐,被太陽曬了那么久,也沒人光顧她的生意。”
周凜月點頭“這樣。”
太陽已經完全沉下山去了,天色也逐漸暗沉下來。
周凜月沒有走很遠。
秦晝知道她在等她家人的電話,于是在旁邊陪她。
沒人再開口,安安靜靜的兩個人,站在路邊。
好看的外在,讓他們自成一道風景線,即使什么都沒做。
從這兒路過的人,都會自覺回頭多看一眼。
就連周凜月自己都沒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總會在不同的地方遇到秦晝。
舞蹈室外,學校后山,偏僻的巷口,以及家附近的花鳥市場。
他好像無處不在。
明明二人算不上熟悉,可偏偏相遇的次數,卻日漸頻繁。
周凜月也在潛移默化中,習慣了這種偶遇。
有時甚至會在校園中,主動尋找他的身影。
長身鶴立,身姿如松,格外顯眼。
最為神奇的是,只要她想,她總能看見他。
像是會魔法一樣,在她閉眼時念下咒語,再睜眼時,他就會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