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師姐面上顯出一抹無奈。
“這么說也不算錯。本門自建派至今,已歷萬萬年,當初立派祖師未料到本門會興盛至此,山門根基以今日之眼光來看實是規劃不夠長遠。本門也曾多次擴建山門,但迫于根基所限,到如今飛山數量已趨于飽和,若再行擴建,會影響地脈之力和靈氣流向,護山大陣也難以周全,因此只能在有限的空間里開發除飛山以外的居地。”
言及此處,她想起別的,隨口道“本門有人提出過搬遷山門的主張,不過本門基業龐雜,新舊交陳,乃至多有冗余,哪是說搬就能搬的呢。”
鏡映容稍作思考,道“這次人族與妖獸的大戰會消耗很多人修,大戰之后,也許是個革舊圖新的好機會。”
“”
安師姐震驚地盯著鏡映容,回過神后,她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鏡映容迎上她稍顯冷銳的視線,反應過來什么似的,“哦”了一小聲,旋即表現出誠懇的神情“我沒有詛咒你們死很多人的意思。”
“”
“也沒有認為死很多人是好事的意思。”
“”
安師姐愈發無言。
極界筆好笑地說道“鏡子學會補救了啊。”
極焰珠抱不平“鏡子也沒說錯什么呀。”
極煞劍同樣不滿“不就說了兩句實話,這人生氣個什么勁。”
極界筆“你不也經常這樣”
極煞劍“你少誣陷我”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大約是鏡映容的表情實在無辜真摯,安師姐嘆了口氣,面色緩和下來,道
“是我先入為主,誤會道友了。”
鏡映容“先入為主”
安師姐“因為你們太初觀”
她忽地緘口,似是難以啟齒,而后搖搖頭,道“不說這些了,冒犯之處請道友海涵。啊,快到了。”
正前方,兩座奇異的飛山映入眼簾。
這兩座飛山一黑一白,宛如黑白兩色的玉石雕成,通體瑩潤,光華內斂。它們比其它飛山龐大得多,卻不顯臃腫笨重,而是自有一派奇巧神秀,仿若造化之鐘靈。
更奇特的是,黑白雙山并非懸止,它們遙遙相對,沿著圓周軌道,緩緩轉動。
當雙山轉動到一定角度,一柄通天巨劍顯露真容。
巨劍有如石刻,滄桑古樸,大巧不工。劍身未見半分紋飾,上下渾然一體,宛若天成。
黑白雙山便是圍繞這柄巖石巨劍而轉動,好似雙星環月,運行無止。
“那便是本門鎮派道器,萬兵之祖,無生劍。”
安師姐遙望著巖石巨劍,眼中溢滿崇敬之情。
“不過,這并非無生劍的真正模樣,而僅是它的鞘。”
安師姐正要進一步解釋,卻聽鏡映容淡淡道“我知道。”
安師姐微愣,轉頭看向鏡映容,只見對方一臉波瀾不驚,沒有絲毫欣喜激動之類的情緒。
那雙清幽墨瞳里,有的只是平靜的端詳與些微的探究,就像見到一個許久未見又不算熟稔的相識之人。
安師姐怔了一怔,下意識問道“鏡道友以前來過”
鏡映容“嗯。”
安師姐便釋然了。
隨著大劍飛馳,黑白雙山山體上更多的細節涌入視野。
雙山山腰位置,被一條圓環狀的石徑貫通穿連。與雙山相比,石徑窄細如懸絲,非至近處難以發覺,就像一支細筆繞著無生劍勾勒出的一個圈。
據安師姐介紹,這看似不起眼的石徑便是觀劍臺了。
此外,雙山山頂之上,各立有一座雕像。雕像顏色與腳下飛山的顏色正好相反,黑色飛山上的雕像通體雪白,白色飛山上的雕像則全身玄黑。
兩座雕像皆為一位少女,看其容貌身形,應是同一人,但神態動作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