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觸及到不該觸及的東西,就算是白山公司的大少爺也難逃一死。
他們以前不是沒殺過大有來頭的人,甚至在三十七年前,還有過一次對日本高層
的屠殺式洗牌。
要怪就怪白山清輝非要滿足自己那點旺盛的好奇心和正義感。
去美國當一個大少爺多好,非要在日本和一群警察混在一起。
他提醒過太多次,又縱容過太多次,和白山清輝的相處幾乎耗盡了他此生全部的耐心和寬容。
但可惜,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也永遠走不到一起去。
白山垂下頭,發絲遮住一雙琥珀色的眼,“你們留著他的命,不單單是為了找我來吧。”
寂靜的樓頂,忽得響起手機震動聲。
伏特加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琴酒拿出手機看了眼,唇角勾起殘酷愉快的冷笑。
手機里,是關于警視廳數輛警車出動的消息。
從警視廳到這里,車要開半個小時。
雖然時間充裕,但他已經沒有耐心了。
琴酒抬腳走過去,對視上白發青年將臥底擋在身后,警惕望過來的眼神。
那雙眼睛像是在高溫炙烤下的金子,在柔軟的融化中保持著永恒不變的自我。
他很快在白山面前半蹲下,將手里的藥遞過去,又抬手接過伏特加遞來的礦泉水,擰開瓶蓋。
“你不是很好奇那種藥是做什么的嘛,只要你吃了,我們立刻就走,用你的命換這個臥底的命。”
“誰給你發的短信,警視廳臥底給你發的”
天有些暗,但白山還是看清了膠囊上的印記atx4869。
琴酒攥緊白山自覺伸向他風衣口袋要拿手機的手,竟是突然間,有那么一瞬的憋悶。
白山從小就這么沒有分寸,小時候覺得好奇,也會直接伸手從他口袋里掏手機。
哪怕被擰斷手腕,都只記吃不記打。
他沉聲道“別想拖延時間。”
白山執拗詢問,“死之前,我想知道臥底是誰。”
琴酒沉默片刻才又開口,聲音放緩,聽起來有些溫柔,“現在知道害怕了”
但已經遲了,他今天必須要殺了白山。
實在不想吃藥,他也可以開槍解決,只是之后,會變得非常麻煩。
白山沒說話,當著琴酒的面仰起頭。
額前白發滑向兩側,崩緊的纖細脖頸帶著即將消亡的脆弱感,動作卻是毫無畏懼的干脆果斷。
在琴酒和伏特加的注視下,膠囊中的粉末盡數倒進嘴里,然后接過礦泉水灌了幾大口。
咕咚幾下,連檢查藏藥的必要都沒有,膠囊可以藏,但內部的粉末想藏也藏不了。
它唯一的可能就是和水混在一起,被迅速沖進胃里。
“這樣,也不用檢查我有沒有吞藥了吧。”
白山連藥殼都沒剩,打了個水嗝,又喝了一口,愉快說道“這次的礦泉水,我可是聽見瓶蓋扭開的聲音了。”
琴酒喉結滑動一下,想起眼前的人錘著床,信誓旦旦保證不再喝他遞過去的飲料的時候。
那時候算了,沒什么好想的,他一向不會被回憶困住。
但本該開口嘲諷的話,卻因為片刻的停頓帶出些許心神上的崩裂。
“這次你不會再醒過來了。”
“噗,陣哥你也會開玩笑了。”
白山被逗笑了,但想起現在肯定在焦急找他的伊達他們,又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