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的經歷讓白山覺得很累,也不是身體上的,就是精神上的疲憊。
他打算好好睡一覺調整自己的狀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但可能是因為今天確實很糟糕,他睡得一點也不安穩,或者說他根本沒怎么睡著,耳邊能清晰聽到房間中所有的動靜。
有鐘表的滴答聲,加濕器的水霧聲,窗簾被風吹起的聲音,外面偶爾的車聲。
隱隱約約中,他聽到窗戶打開,緊接著是極小的腳步聲。
似乎有人翻過窗戶進入房間,他意識是清醒的,身體卻像是被凍住般,無論怎么努力也動不了。
他睜不開眼睛,感知卻越發清晰敏銳。
闖進房間的人壓上床鋪,雙手撐在兩側,居高臨下,一雙墨綠眸子如野獸看待垂死獵物般俯視看來。
那眼神冰冷卻又黏稠的膠著在他臉上,自肩膀垂下的銀色長發帶著深夜沁入骨髓的寒涼,但在這寒涼中,似乎還帶著啃食獵物前如同錯覺般虛幻的憐憫。
松田猛然從噩夢中睜開眼。
粗重的呼吸在昏暗房間中急促響著,他躺在地毯上,胸膛劇烈起伏,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渾身都被汗水浸透。
大顆大顆的汗珠自臉上滑落,他迅速起身,撩起睡衣下擺粗魯拭去臉上汗水的同時,出門跑到白山臥室門口。
“清輝清輝”
門自里面反鎖,松田用力轉動幾下沒能把門打開,耳朵趴在門上,也沒聽到任何聲音。
雖然好友平時睡覺就比較沉,但這種程度的拍門聲也是能聽到的。
急促用力的撞門聲吵醒了剛睡下沒多久的伊達和萩原。
兩人走出臥室的功夫,便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對。
砰的一聲巨響,臥室門整個砸到地面的同時,因慣性摔到地上的三人迅速爬起身,看向毫無異常的臥室。
臥室連通陽臺,窗戶大開,淺色窗簾正隨著外面的夜風吹起又落下。
床鋪凌亂,被子只余一點留在上面,剩下的全部掉在地上。
沒有人,本該在房間里的人不見了。
“清輝”萩原喃喃說著,迅速跑向陽臺朝外面看去。
慘白的路燈照耀著下方的灌木叢,外面沒有人,窗框上也沒有任何腳印殘留。
今晚下過一場雨,如果連腳印都不存在
清輝不可能這么晚了還離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闖入者的反偵察意識很強。
可可清輝現在在哪
松田不抱希望的拉開衛生間的門,里面空無一人。
他靠上門框,先前撞門時的肩膀傳來些許疼痛。
但他渾然未覺,只有種從內心深處傳出的無力感逐漸蔓延出來,糾纏在身體上像是密不透風的蟲繭,憋得他喘不上氣。
床底,聽著外面動靜的白山死死咬住拉下來的被子,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繼上次吞藥的疼痛后,這次好像更持久更劇烈一點。
他可以選擇直接讀檔,這樣就不用遭罪,但他同時也記得,吃了那種藥有50的存活率。
上次他死了,這次不知道能不能撞上那50覺醒成喪尸王或者異能者的機會。
身體的疼痛在到達一個巔峰后,逐漸開始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