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因為目前修真界中并沒有找到更好的媒介礦物,再復雜的復合型符文,傳訊范圍都是有極限的。”
自北荒山一事之后,宋從心一直都很在意無極道門內門弟子在處理九州魔患之事上的折損率,那種死傷人數著實令人有些觸目驚心。而經歷過那場戰斗的弟子基本都能意識到,當危機來臨之時,情報與信息傳遞的重要性。如果傳訊及時,許多傷亡與損失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現在看來,修真界其實并非全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但他們研究的努力方向產生了些許的偏移。用前世的話語來形容,那便是他們沒想到建立信號塔,而是想著改造更高級的手機。不,也或許并不是沒有想到,而是九州的版圖太大,不明白如何牽連與建立。
“啊,宋道友”
就在宋從心思考得有些出神之時,身后突然傳來了兩道招呼的聲音。她回頭,便看見兩個眼熟的人聯袂而來,是白慶與令滄海。
“不對,現在應該喊拂雪師姐了。”白慶爽朗地笑著,對谷風招了招手,“谷風師姐你也在啊。今天沒被師父抓去打下手嗎難得啊。”
“我又不像師父一樣整天泡在書海里都能活命,總要出來走走的。”谷風笑罵了一句,對白慶的態度很是親近,“我今天帶拂雪道友過來熟悉一下內門的環境,你們應該也是給你們引路的師兄師姐去哪了”
“師兄剛剛經過鑒明院的時候聽見一句不過識海的辯言,氣得面色鐵青,沖出去揍人了。”白慶東張西望,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恰好遇見令道友,便結伴一起同行唄。師姐要是不嫌棄便順便帶上我倆兒,就當師弟給你逗趣了。”
白慶年紀小,臉皮子又嫩,說話風趣幽默,很討長輩歡喜。谷風被他逗得直笑,同意帶上他們一起。
令滄海身為世家弟子,做不來這么渾然天成的撒嬌弄癡,他覷了一眼白慶這沒臉沒皮的樣子,湊到宋從心身邊“拂雪師姐在看什么”
宋從心指著目錄里的課題,突然想起令滄海是個技藝了得的煉器師,便詢問起他是否注意到魔患之災中信息傳播的重要性。
“確實,如果信息傳播得足夠及時,我們根本不需要這般冒險,北荒山也不會被污染了大部分的土地。”令滄海嘆了一口氣,干脆便跟宋從心聊了起來,“但是這種無視空間跨越距離的術法,目前只有煉神還虛期的修士才能做到。打個比方,煉精化氣期的修士可以御氣,將氣附著在器物上操控其懸浮于空;煉氣化神期的修士可以御空,懸停而不必借助媒介;但只有煉神還虛期的修士可以凌虛,扭曲空間,縮地成寸。”
這便是為何應如是返回宗門傳遞信息需要十幾個時辰,明塵上仙卻能轉瞬即至的緣由。
“正是因為尋常人力難以企及,所以才需要研究器物。”宋從心跟管事弟子借了筆墨,將信號塔和電線的雛形畫在了紙上,“如果是這樣呢類似復合型符陣,用特殊的裝置將范圍內的情報信息接收并進行傳遞。就像信號彈,一旦炸開,方圓百里的弟子令牌都會產生響應。若我們在一定范圍之內設立這種接收的裝置,能不能將情報傳遞到更遠的地方”
“咦”令滄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半晌,“這說法,倒是有些新奇。但是師姐,這里面有幾個問題。”
令滄海也讓管事弟子拿來了紙筆,兩人便在管事弟子宛如見鬼的目光之下討論起了這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話題。
“首先,九州版圖過大,師姐知道的,凡間界靈氣稀薄,類似守城大陣那種復合型符陣是需要靈石作為能量運轉,并且定期需要人去維護和檢修的。而這個被師姐稱為信號塔的裝置一旦運行就不能停止,且不說宗門能否拿出那么大筆的資源,單是這個連接線的布置便很成問題。”
“其次,復合型符陣一旦被人破壞了某一個節點,整體便會無法運作。如何保證信號塔和連接線不會被敵人毀壞我們又從哪里找到這么多輕便廉價的材料去構造足以布滿九州的連接線與信號塔再則,詳盡的情報信息應該通過什么方式傳遞依舊依靠符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