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元始天尊還有天哥和師尊保佑宋從心麻木地在腦海中把自己想得起來的諸天神明都拜了一遍。別看她此時面上正氣凜然、一副淡然從容的大家風范,實際她內心就是一只被吊起來后瑟瑟發抖不敢動彈的大頰鼠,距離心臟驟停暴斃也就一步之距。
“我信。”不知過了多久,宋從心突然覺得桎梏自己四肢與軀體的力道突然消失,少年并指一揮,那薄如蠶絲卻利如冷鐵的絲線便全部回彈,盡數收入了少年戴在五指上的白銀指環里,“聽了我的聲音,看了我的臉,還能如常回話。可見你靈魂堅韌,的確別無雜念。”
雖然少年好像是在夸獎自己,但不知為何,宋從心莫名生出了一種當初爬完問心天梯之后,被一丘長老內涵“腦袋空空”時的委屈。
“但是,你既然不是海民,那又是如何進城的”少年微微偏頭看著宋從心,或許是因為眼睛的顏色太過深邃冰冷的緣故,他的眼神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涼意,“我已經下令讓呂叔封城了。而城中的居民只要不是活膩了,都不會選擇深夜時分靠近大海。”
“”宋從心沉默了一瞬,覺得繼續裝傻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你是姬重瀾城主的嗣子,那位重溟少主,姬既望。”
“是。”少年嗓音空靈宛若深海的鯨鳴,然而他的聲音似乎和他的容貌一樣,只要抵御過一次,就會自然而然地生出“抗體”,“告訴我你的名字。”
宋從心哽了一瞬“宋從心,道號拂雪。”
少年,不,重溟少主姬既望聽完后便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詢問宋從心的宗門以及傳承,反而直呼她的名字,道“那,宋從心,你怎么知道東海發生了異象就連我們也是最近才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姬既望此話一出,宋從心不知為何竟在這位修為高深莫測的重溟少主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不通社交的氣息。她惴惴不安的心突然間便平靜了下來,抹了一把臉,試探道“早聽聞重溟城排外,少城主如此直言不諱,便不怕我將消息傳遞出去”
“啊。”姬既望仿佛被提醒了一般,毫無語調起伏地應了一聲,他突然抬起手,往宋從心耳根后一抹。
宋從心感覺到有什么冰冰涼的東西鉆進了自己的皮膚里。
“在問題解決前,你必須留在這里。”姬既望抬起一只手,他表情平淡,十指都戴著沒有任何雕琢的白銀指環,紫藍色的耳鰭微微一動。明明是一條魚,此時卻仿佛一只揮著爪子威脅鼠的貓“敢逃跑,我就把你綁回來。”
宋從心“”
“所以拂雪此行似有不順”
湛玄看著自家師妹那張仿佛天塌下來都永遠淡然從容的臉,愣是憑借著“大師兄”的感知,從那雙平靜的眼睛中捕捉到一絲生無可戀。
“無妨,我能解決。”宋從心死犟著逞強,絕不肯暴露自己招惹了重溟少主之事,只是盡可能詳細地將自己在沿海地段發現的情報告知湛玄。
姬既望雖然強得可怕,但其本人卻并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無法交流的人。和大部分的重溟城子民不同,姬既望并不排外。即便是宋從心這樣的仙家弟子,在確認過她的確沒有惡意之后,他也沒有限制她在重溟城中的行動。更甚至,他還給予了宋從心很多有用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