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內出了名的陽光開朗大男孩歡呼雀躍地拽著靈希的衣袖將人帶走了,老饕試菜只會找剛拜入內門不久、還未辟谷的弟子,但白慶仗著自己人緣好也不知道跟著蹭了多少回。梁修早已習慣師弟的跳脫,見狀也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其實也不知道白慶究竟是為了開解性情孤僻的師妹還是真的想蹭那么一頓飯,但這總歸是好事,那便隨他去吧。
“可真是好久都沒有這么安逸的日子了。”納蘭清辭從梁修手中接過案宗,抿唇輕笑,“難得拂雪師姐沒有三天兩頭往外跑,大家鮮少有機會這樣小聚。”
“但還是在工作。”令滄海趴在海量的文書中,困得抬不起頭來。
“少抱怨。”應如是不耐煩地用書脊敲了敲桌子,“我人在分宗都被調回來幫忙了,你個住在天經樓里的還有什么不滿的。”
“什么叫住在天經樓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的好嗎還有誰記得我是持劍長老的弟子而不是司書長老的弟子啊上次登記名冊時司書長老居然想都不想地就把我給報上去了這真的很離譜我再不回山門,師父都要不記得我姓甚名誰了。可惡,師父門下弟子本來就多,我居然還差點被過繼了”
“沒有的事。”坐在宋從心身邊的湛玄忍俊不禁,伸手薅了薅可憐師弟的頭毛,“師兄還記得你,這不是后來又把你領回來了嗎”
“所以師父是真的把我忘了是嗎”
“咳,說起來,白慶師弟才是正經的司書長老弟子。”
“對哦,但他整天往老饕那里跑,還整日盤算著究研費,我差點以為他是掌泉長老的弟子了”
“你們不懂,會算究研費的才是正統司書弟子啊。”
正在室內翻閱文書的宋從心側首看向窗外,只見能見輪廓的陽光灑落在窗沿,清風恰好卷來一片落花。
突如其來的一股醉人酒香迷得人心神搖曳,沉穩可靠的梁修卻忽而臉色大變跑到窗邊,朝下方喊話“師妹住手放下那壇子酒”
“師兄,我沒喝酒。”樓下傳來鶴吟猶豫的聲音,“真的沒
喝。這是過幾天祭祀要用的藥酒。”
“沒喝就好,沒喝就好。”梁修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發出了對當事人來說堪稱冒犯的唏噓,“下次試酒,最好先叫上師兄。千萬別獨自一人喝酒”
鶴吟大抵是有些惱,但她自知理虧,最后只能悶悶道“師兄莫走神,好好干活吧”說完一拂袖,人便扭頭走遠了。
為了表達不滿,鶴吟還故意在落葉上踩出了響亮的腳步聲。
“見笑了。”碰了一鼻子灰的梁修沒轍,只能摸著鼻梁坐回自己的位置。
“鶴吟師妹有雅士風流。”湛玄笑意溫然地開解了一句,梁修卻只是苦笑。平日里端莊持重的師妹一喝酒便變了個人的模樣。師妹酒量不好,偏偏修行的術法須得釀造品嘗各類祭酒藥酒。“清酒既載,騂牡既備,以享以祀,以介景福”古時的酒是用糧食釀造的,其意代表豐收與富饒,在巫祭中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