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各大司部還未徹底穩定下來,宗門內長老在交接各項事務,不獨我一人忙碌。”宋從心解釋了一句。既然提前到來的人是明月樓主,外頭空蕩蕩的待客廳內招待有人便有些不大合適。宋從心將人帶進了內殿的茶室,命偃偶烹茶煮水,自己則收拾起桌案上的文書“抱歉,文書還未整理,有些亂。”
“你我之間何必在意這些。”明月樓主輕笑,他走至桌邊準備幫忙收拾,眼角的余光卻恰好落在了一副攤開的畫像上。
“這是”明月樓主拾起那卷畫像,舉高細看。
“是我擇撿的奉劍者。”宋從心瞥了一眼,沒有太過在意,“白玉京內發生了一些事,前陣子剛剛解決。宗門事務繁多,長老讓我選出幾名奉劍者從旁輔佐。”
“原來如此。”明月樓主思忖片刻,他上下打量著畫像中的少年,目光最后落在畫像的落款處,
“宋時來,好名字。”
宋從心初步整理好了桌案,聞言有些困惑地看了明月樓主一眼。以她對這位友人了解,他應當不是會對一介陌生人產生興趣的。別看明月樓主整天笑盈盈的,但他待人其實疏離淡漠得很。表面上看似溫文爾雅,實際隨時可能翻臉不認人。也正是因為他行事過于隨心所欲,所以他在上清界中的風評才會褒貶不一。
明月樓主只是夸了那么一句,隨后便將畫軸卷起,幫宋從心收入畫筒里。等到兩人坐下來品茗相談時,他也沒提那副畫,而是說起了別的事情。
“拂雪可是已經收到姜恒常的邀約了”
“嗯。”宋從心并不意外明月樓主知道這個消息,“她邀我四年后前往中州,參加天殷國的恒久永樂大典。”
提到這個,宋從心便有些無言以對。先前在天景雅集上答應了姜恒常要前往中州一觀,但后來計劃趕不上變化,宋從心也沒料到自己回宗一趟就繼任了掌門之位。
這半年來,宋從心忙得腳不沾地,心里卻還惦記著自己對姜恒常的承諾。她幾次提筆書信想向姜恒常道個歉,說清楚自己要務纏身,暫時無法赴約。誰知她信箋還沒發出去,姜恒常便先一步送來了邀請。對方在信中詢問她是否還記得天景雅集的約定若是記得,四年后定然掃榻相迎。
四年,娃兒都能下地打醬油了。上清界修士們的時間觀念真是令人捉急。
明月樓主抿了一口茶水,沉思道“拂雪可知,何為恒久永樂大典”
“略知一二。”宋從心在接到邀請函后自然是做過一番功課的,“據說是慶祝天殷建國,是舉國歡慶的佳節。屆時皇室成員將會開壇祭祖,大赦天下,但”
“但它百年才慶賀一次,若是舉國歡慶的佳節,怎會有百年才慶賀一次的說法”明月樓主輕笑,“拂雪想必也覺得古怪吧”
宋從心微微頷首,她并不否認這點。順著幽州大夏造神以及雪山蟄群事件的線索深入調查下去,不難發現這其中都有中州姜家的影子。她先前有一些想不通的關竅,但天景雅集之上,姜恒常告知她留顧神骨君便是姜家先祖一事后,宋從心心中便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