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后仰,借著地窖內的火光,她看見半張臉絕美如畫、半張臉開滿鮮花的女子在自己極近的地方。她龐大的、節肢狀的下肢鋪滿了地窖,那嬌艷欲滴的紅唇一張一翕,空靈渺茫的話語便從她的唇間漏了出來。看見她的一瞬間,拂雪只覺得識海在短暫的空茫后便是劇痛。她退后,女子的六只手臂卻不容拒絕地桎梏了她。
被人“抓”在手中的拂雪動彈不得,注視眼前女子的目光卻清明冷淡。
“久疏問候,拂雪。”燭光下,那詭譎萬分卻又奇異美麗的女性開口,吐出空靈的萬籟之音,“吾乃一目國國主,永久城司掌萬魂陰靈的明夷法王,女丑。”
她矜持頷首,眼眶垂落的花簇輕觸拂雪的眉頭“我一直想見你,拂雪。”
天有十日,扶桑九枝;一日方至,一日方出。
上至于天,下通三泉;九日載世,通行三界。
梵緣淺看著石碑上已經模糊不清的篆字,放眼望去,周圍盡是籠罩在詭霧中的斷壁頹垣。看得出來,這里曾經有繁榮的城池,卻不知為何現在只剩一片蕭條的荒野。神舟文明曾經遭受過許多次近乎種族滅絕的量劫,梵緣淺不知這片廢墟來自哪個朝代。但僅觀這里殘存的碑文以及壁畫,都能隱約窺見無比漫長的文明以及歲月。
那或許是比神舟大陸現存的任何一個國家都要遙遠的文明。但對方毀滅的原因,卻不得而知。
梵緣淺雙手合十,她捻弄著佛珠安靜地感受了片刻,隨即選定了一個方向,毫不猶豫地邁步向前。這可以說是“隨緣”,也可以說是禪修特有的“靈覺”。梵緣淺在尋找楚夭,可是隱隱的,她卻有一種自己走在師哥曾經走過的路途上的錯覺。
真的是錯覺嗎梵緣淺輕闔眼簾。
第一日,東升旭日,朝生暮死。此輪大日葬于城郊,修廟立碑,以障作目,此為“城隍”。
梵緣淺經過一處石碑,旁邊的壁畫上描摹了一具躺在棺槨中的白骨,旁邊的刀架上掛著一柄看上去分外沉重的寬劍。人們將他供奉在廟里,還打造了許多人俑銅像、兵馬鬼卒環繞在祂的墳冢里。殘缺的筆畫上有一些類似祥云的圖騰,梵緣淺駐足細看,推斷這圖案并非“祥云”,而是“詭霧”。
“第一日,這里的人們埋葬了尸骨,并將其奉作城隍”梵緣淺朝廢墟的更深處走去,“那名魔修臨死前提到,詭霧森林背后是骨君的神國。這城隍指代的莫非是冥神骨君嗎”
梵緣淺再次確認楚夭失蹤前最后的信標,她確實是奔往了詭霧森林的方向。
“天有十日,扶桑九枝。”梵緣淺喃喃道,“第一日、此輪大日莫非,這扶桑樹上,還有其他的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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