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能夠親身體驗到,前方的那個怪物,它確實是一位“禁忌”,但它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卻少了那一種絕對的壓迫力。
也許在場的其他人都會為它恐怖的外形、凌厲的攻勢和精神上的渲染感到驚懼,但只要親身體驗過“禁忌”的威懾,便會察覺到,此時的它,并非是無可戰勝的。
風從他的身邊吹過,將他斗篷的帽檐吹得輕微波動起來。他的身形無人可以瞧見,其變幻的神情就更是隱匿在陰影中。他站于此處,卻連直播間的人,也沒辦法確定他最具體的位置。
場中的戰斗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環節。那可怕的怪物身形足有十幾米高,它的四肢上長滿了勾刺,身軀上被堅硬而灰暗的皮質包裹著,像是蜥蜴,也像是甲蟲。它簡直就是一個完全為了狩獵而生的恐怖之物,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能招致死亡。
但侍女小姐與無頭騎士一點也不害怕它。他們在這處被野人尸骨填滿的大地上戰斗。數次刀鋒的交接和身形的翻轉騰挪,讓這種純粹的近身之戰變得格外驚險。怪物的眼睛是陰冷而異常的,它仿佛知道這些人身后是誰,它真正的敵人是誰,它看向了愛麗絲,往前挪動一步,似是要去解決麻煩的中心。
侍女小姐輕飄飄的一個轉移,就從側面挪了過來,擋在了它的身前;無頭的騎士運用起了無人能敵的戰技,試圖回憶起自己最巔峰的時期。但無論他們怎么交戰,都將怪物通往前方的路堵死了,令它不能去往愛麗絲身邊。
見到無法向前,怪物也不焦急,它站在原地,忽然高昂一聲,聲波層層擴散,傳入到幾人的耳中。迷迷蒙蒙間,除開愛麗絲外的眾人只感覺昏沉的腦袋受到了重擊,他們渾身開始發熱,有某種東西要從自己體內匯聚而出,他們下意識地摸了摸鼻下,隱約間,摸到了一種黏膩猩紅的液體。
是血。最機敏的蟲使第一個反應過來。好似是陷入到了暗紅的牢籠中,他感到自己是在做一個荒誕離奇的夢,不甚清醒的神智讓他忘記了恐懼,他眨了眨眼,只感到眼中也同樣“濕潤”起來。
愛麗絲想了下,還是發出了王冠一部分的威能,讓這些人脫離了怪物的操縱。因為有“直播”的緣故,她沒有讓冠冕顯出自己的形體。鮮血的沸騰停了下來,蟲使急促地喘息著,像是看見死神遺憾地放下了鐮刀。
無盡的鮮血化作絲線,它們交織在半空中,猶如一張盛大的網。區別只在于這網是立體的,它將這一片的區域分割,在暗紅的昏沉的視界中,顯出一種殘虐又凄冷的美。侍女小姐姐一抬頭,她面上閃過慎重,下一刻,這繁復的線網便撲殺而至,穿過她的身形,到達另一處的地方。
無頭的騎士一躍而起,他身下的白馬發揮出了超常的跳躍力,讓他能夠一斧劈下絕大部分的鮮紅的絲線;侍女小姐姐將化為陰影的身體重新轉換回來,但迎接她的,卻是恐怖怪物近在咫尺的一擊。
差一點就沒能反應得過來,最后她只能吐出一口寒霜般的氣,將其微一凍結,僥幸逃了出去。
他們彼此間像是僵住了,短時間內沒法得出勝者。愛麗絲回憶起了剛才見到的那一箭說實話,箭的等級應該很高,超越了s的等級,否則,也不至于一下就將身為“殘虐之子”的貝琪給“封鎖”住了。
而射箭的人也不像是懷著好意,“貝琪”應該只是幕后之神對于他們的應對與試探,若是想逃走,之前都是有機會的。若是試了,最起碼,現在不會是這般全員淘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