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敢出來。父親有些尷尬,他道“是啊,從大學畢業后,我也有十多年沒來了,科沃茲先生還好嗎你看上去,嗯,嗯還很不錯啊,哈哈”
老人就這樣盯著他,漸漸的,他也沒再笑了,場中一時寂靜。
愛格一家有些緊張。女主人悄悄握緊了自己丈夫的手。老人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了。
“我們還是先走吧,這里看起來有些可怕”身后傳來女人細微低弱的聲音,男人也猶豫了,他躊躇了一小會,像是裝模作樣地再看了幾眼,就悄悄地離開了。
老人走入了黑暗里。這里是館中的內部,除開他以外,其他人并不被允許進入。入了內部,他一直以來偽裝好的鎮靜就被卸下了,他呼哧呼哧喘息了好幾下,一雙眼中閃過殘忍冷漠的光。他握緊了手,仿佛手中持有的不是他的手杖,而是旁的什么東西。
便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道如同看到什么有意思事物的笑聲。
“誰”他厲喝起來。環顧四周,明明是老邁不堪的身體,卻顯露出凌厲無比的殺氣。
“多么羨慕啊,”這個聲音悠悠道“鮮活的身體,初生的年齡,這些都是你不再能擁有的,你是在嫉妒那個孩子嗎”
老人將手中的杖往外掃動,他被戳中了心中所想,但表現出來的不是退縮與軟弱,而是極致的惡意。他死死地盯著前方,在那里,在那本是博物館的墻后,有一人施施然地從中走了出來,他披著一件全黑的袍子,面上是森白的羊骨,他從那邊走來,圍墻對他來說,仿若是虛無。
老人泛綠的眼珠子盯著他,緩慢地,他一字一句問道“你、是、誰”
不速之客笑了一下,他的形象詭異而離奇,聲音卻與人類男性并無不同。老人可不關注這一點,他只感覺自己像是遇到了某種不該存在于城市中的怪物,他當是在異教的祭典上,當是在邪神的降恩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安靜地出現在他面前。
可既然進來了這里,不論是誰,都將不會得到好下場。老人猙獰一笑,周圍的環境就立馬變得恐怖陰暗起來,墻上的壁畫流出了血,地面顫動著,像是有東西在律動。
但來人卻是絲毫不畏懼。他只是輕聲說道“布朗寧奧夫頓,昔日行動局中的叛徒,你想再進一步嗎”
老人心中一跳,他毫不猶豫地就要發動自己的攻擊,將這個闖進來,道破了他秘密的人吞噬。可就在這時,這個戴著羊首面具的人卻是一抬眼,道出一句話“謝利受傷了。”
老人的一切行動就都停了下來。
“羊首”又笑了下,他的音色其實還算不錯,但在此時,卻像是帶了諷意。面對著老人展現出的異樣,他反倒是繼續往這邊走了過來,他手中托起一枚透明藍的模型,其中線條與線條交織,兩個三角在互相補充磨合。這充滿科技性的一幕,與他此時的裝扮尤為不符。
他每一下的腳步,都似是踏在了老人的心尖上。“之前外太空發生的事,你也該是看在眼里的,”這位“羊首”道“封鎖消抹不了你的記憶。你知道那時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