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加利身后的閆寒繃緊了身體,像是領地被強大了許多的野獸闖入,他的脊背繃直,鏡片后的眼眸死死盯住上方。
曙光上的軍隊早就見過,但夜行者上的眾人還是第一次接觸
一輪殘破的月亮在黑色的機甲身后緩緩升起,它實在是有些龐大、以至于那月亮上面的殘缺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一聲略微有些驚訝的氣聲從尤加利的胸膛中發出,須臾,aha緩緩吐出一聲嘆息。
他的聲音微妙上揚“有意思。”
不僅僅是他們看到了這一幕,熒惑在夜行者的中央區域,這里的視角非常好,她當然可以將高空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她清楚最前方是誰,原先那里是帝國少帥,現在是她曾經的竹馬。
而熒惑也非常清楚,那具現出來的精神體有多么破破爛爛,瀕臨崩壞。
所有的機甲訓練有素,在圓月的光芒下像是被絲線牽引著的人偶,靈活又巧妙地一突一刺一收,密集的蟲族被打散剿滅,紛紛揚揚從高空落下砸在地面上。
蟲族的尸體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化作血水。
但她沒心思關注那些死去蟲族的動向,熒惑緊緊盯著屬于遲晝的機甲,他已經與母蟲近在咫尺。
蟲母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看著他,圓月在那雙眼睛中晃出一道圓形的光弧。
黑色的機甲沒有任何動作,他在宇宙中漂浮懸停,被背后的殘月襯托的有些渺小。
他們在做什么
當熒惑疑惑的時候,嗡嗡的聲響四面八方地壓過來,小狐貍繃緊了尾巴,它發出了警告一般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是母蟲在說話
熒惑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猛地抬頭看向上方天幕,分明相隔這么遙遠的距離,但那些聲音依舊無孔不入。
時間門快到了。熒惑聽見它嘶啞的、像是風吹過破了洞的門窗的聲音,不是所有的人都擁有選擇的權利。
蟲族在試圖和遲晝交談還是在警告在這里的所有人類
熒惑困惑地向前走了一步,她的指尖貼上夜行者的透明窗戶,腦內的系統卻在這時候發出一聲接觸不良時候才會發出的刺耳嗡鳴聲。
嗡
大腦像是被這樣的聲音完全攪合了一遍,熒惑當機立斷將身子的大半重心靠在了前方的支撐物上,狐貍被嚇了一跳,焦灼地圍著她打轉。
她沒忘記外面的戰斗,連忙抬頭看向被蟲族包裹著的那處。
母王前端類似于頭部大腦的結構空空如也,細碎的殘渣向著下方掉落,像是一場血肉構成的降雪紛紛揚揚,而那抹黑色依舊停滯在空中。
熒惑還沒松口氣,原本就殘破的跟被啃了好幾口一樣的月亮表面突然凹陷下去好幾塊,星球上平白無故出現了若干隕石坑,被操控的機甲軍隊有了自我行動意識。
黑色的機甲驟然失去了動力,像是一抹從天邊急速墜落的黑色流星。
明明有這么多的巡航隊伍,卻沒有一個偵察到了蟲族的突然襲擊,這件事情著實有些古怪。
況且,現在不應該是蟲族活躍的時候。
不光是夜行者,這次曙光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遲晝操縱的機甲墜落,還有精神體瀕臨崩潰的狀況更是讓所有人心情沉重。
不過消息還沒有傳遞回去,帝星目前還不知道發生了這種糟糕的事情。
頂級aha已經折損了一個,就算oga曇花一現帶來了希望,但帝國短時間門內不能再損失一名能夠防衛邊界蟲族的人員了。
醫生拿下咬在口中的電子煙,或許是因為這幾天心緒不寧、再加上不斷有因為蟲族而受傷的aha來到他這里治療,他顯得有些憔悴,一些細小的青色胡茬也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