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惑始終記得自己最初看見時牧淵的模樣。
也正是因為這樣,年輕的帝國少帥現如今的樣子才會讓熒惑覺得新奇。
明明那表現為日光的精神體閃耀著,但房間里似乎到處都彌散著強烈的冷意。
似乎是從房間四角通入的氣體,起到鎮定劑的作用。
時牧淵的脊背上,那種完全契合的機械骨骼連接著諸多鏈接著天花板的金屬管道,黑色金屬質感的止咬器將鼻梁以下的半張臉遮掩的嚴嚴實實。
透過那些黑色的金屬線條,只能夠勉強看見他的鼻尖和唇形。
時牧淵的呼吸很淡很淡,讓人有些無法察覺。
熒惑的視線沒舍得把視線從那張臉上移開。
現在,時牧淵的眼眸是閉合著的,黑色的眼睫落在眼瞼下至,陰影像是小扇子一樣,熒惑很喜歡。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見時牧淵被束縛的模樣,就好像此時此刻、什么人都可以上前對他做些肆意的事情。
如果說尤加利那張臉是每次看到都要驚艷的俊美那種帥氣超越了熒惑自己的喜好,霸道的占據人的視野。
那么時牧淵就是剛好踩中了熒惑的好球區,黑發紅瞳、像是他精神體一樣張揚肆意的個性。
他比起遲晝的樣貌要成熟一些,遲晝的歲數和熒惑相仿、就算內里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外貌上還是要比時牧淵更青澀。
她總是忍不住地將他們兩個做對比。
好看,熒惑想。
熒惑向前走了兩步,深紫色的精神體以她為中心彌散開來,小心翼翼地向著那太陽探去。
在精神體觸碰到時牧淵的精神體的時候,熒惑驟然感覺到危機感。
就好像是福利院被查封、最開始流浪的那幾天時間里,被比自己強了許多的人盯上的感覺。
熒惑往后退了一步。
時牧淵睜開了眼睛。
屬于頂級aha的信息素帶著輕微的攻擊意圖向著熒惑襲來,她下意識地想要用精神體抵抗,但是對方的戰斗意識仿佛已經深入骨髓,輕而易舉地就撕破了熒惑的防線,刺入她的腺體。
控制用的金屬骨骼一格格崩裂,上方的金屬管道被無法抵御的力量扯落,火星四濺開來。
熒惑聽見身側什么破碎的聲音,她的大腦一瞬間接收到了各種各樣的信息,一時間不知道是看向時牧淵,還是看向旁邊的玻璃。
但時牧淵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熒惑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按住了后背,時牧淵則是低下頭。
他張開嘴,外殼撞到了她的頸側。
那止咬器的溫度冰冰涼涼、給人的感覺并不好,熒惑忍不住“嘶”了一聲,側開頭想要推開他靠過來的臉。
時牧淵歪了歪頭,身后那些還牽連著的金屬骨骼再次發出了將要斷裂的聲音。
如果說遲晝像是被主人多次遺落的棄犬,時牧淵就像是受過精心培養、受過嚴苛訓練的獵犬。
他劍眉皺起,那雙亮的讓人心驚的赤色眼眸中閃過淺淺的困惑,發現了阻礙自己的東西,他抬起手觸碰到嘴上的止咬器。
熒惑看見他手上也佩戴著金屬骨骼一樣的儀器,他動作有些粗暴地想要將阻止他觸碰熒惑的物件扯下來,但很可惜失敗了。
止咬器完全扯不下來。
熒惑松了口氣,她小聲說“嚇死我了。”
近距離感受到了時牧淵的戰斗力,熒惑的信息素被強行逼了出來,白桃味的信息素彌漫在室內,有些順著被弄破的玻璃向外擴散。
熒惑立刻就試圖將自己那些信息素收回來畢竟外面還有重黎遲晝,他們兩個要是失控,那么場面一定會變得十分尷尬。
三個不論是打起來還是都太恐怖了。
熒惑聽見自己無數次在采訪中聽見的聲音,和遲晝的并不相似“你在游神。”
他的聲音透過止咬器,男人低垂著頭,那雙紅色眼眸中的瞳孔幾乎豎成一條線,情緒像是在一個閾值中不斷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