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惑彎下腰撩開那道簾子鉆了進去,她終于正面對上了遲晝的目光。
那雙血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了熒惑的樣子。
像是在沉寂的水潭中投下了一枚石子,頭戴著白紗的青年抬眸,終于有了些許的情緒波動。
他渾身都是白色,或許像是即將出嫁的新娘,又或許是即將入葬的殉葬者。
熒惑拍拍身上的灰塵。
圣子展現出來的這段幻境并不是那么好攻克,畢竟是遲晝心靈深處最深的一道防線,只是熒惑沒想到會表現出這樣的樣子。
他像是繭中蝶,將自己一層一層地束縛在了這一個小小的山洞中,不愿意將任何與自己相關的事物暴露在他人的面前。
熒惑鉆進去之后,好一會兒才支起身子打量內部。
這里簡陋破舊的不像是一個可以居住的地方、格外的荒蕪。
熒惑吸了口氣,她圍著坐在蒲扇上的遲晝轉了一圈,看見他手腕和腳腕上那強行將人綁起來的帶子。
熒惑“呼,找你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遲晝那纖長的眼睫緩緩眨了一下。
熒惑蹲下身解開他手腕上那根本就沒有辦法捆住aha的繩索。
“走吧,在這里呆的太久,就算是太陽也會黯淡的。”
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捆住aha,只是遲晝想要將自己封閉起來罷了。
遲晝說“我看不懂你,熒惑。”
熒惑說“我也看不懂你,但是我還是過來了。”
她與他之間本應該就是這樣死死糾纏在一起的關系。
遲晝抬眸看她,熒惑身上所展現出來的、信息素的氣味令遲晝的神志有些恍惚,臨時標記的關聯性在圣子展現出來的幻境中也依舊有效。
只是對于熒惑的副作用似乎要小一些。
“把我留在身邊,你會后悔的。”遲晝說。
他無聲地嘆息著,破碎的童年、分化后的經歷令他明白,自己是個怎么樣糟糕、不受到喜愛的人。
熒惑說“我不能在你的精神世界停留太久。”
她頓了頓,視線落在遲晝的臉上“如果你不愿意和我離開的話,那之后也就沒有機會了。”
都已經到進入對方精神世界的狀況了,如果遲晝仍然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那么熒惑也沒有必要繼續攻略下去。
換一個aha來攻略,說不定還會簡單一點呢。
熒惑心想,自己已經給過遲晝很多次機會了。
如果他這一次還是要躲開,那就等到最后她的目標達成以后就算是折斷他的雙腿,她也不會放任他自由。
遲晝不過是作繭自縛。
他的精神被割裂,大腦有些缺失氧氣,那漂亮的白紗從頭頂落下,落在地面上像是開出了一朵花。
熒惑等待著,是要碾碎這朵花,還是將它好好的保護起來。
遲晝不清楚,熒惑是否會堅定不移地向他走來呢
遲晝不知道,但是他清楚
如果自己不走出那一步,他的眼前、這個他目前存活于這個世界上的錨點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