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寶身體特別敏感,最怕癢,直到現在,纖長的睫毛上還墜著一點沒干的淚珠,那是方才笑出來的。
可現在沒了笑意,眼神小心翼翼,本來就漂亮的眸子里像含著一泓清水,愈發濕軟澄澈,看起來又單純又好欺負,有點可憐巴巴,陸余舔了舔后牙,深呼吸了下,才克制住現在就去揉一把灼寶柔軟發絲的沖動。
他得耐下性子,才能讓他的灼寶心甘情愿答應他。
數學老師念經似的課堂還在繼續,陸余沒跟老師的思路,而是將卷子翻面,用紅筆在勾出一道題目,他一邊寫步驟,一邊一心二用地想:灼寶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什么“異地戀”,什么“身份不匹配”。
如果真喜歡一個人,一切困難都可以克服,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陸余承認,自己是個有野心的人,既然他是陸劍昀的孫子,是陸家人,他就不可能放著龐大的家業不去爭、不去搶。
從小他就知道,這世上的好東西,若不主動爭取,是怎么也輪不到他的。何況,他看得出,爺爺很賞識他。
可是,繼承家業和擁有灼寶,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陸余有自信能平衡事業和家庭,但還沒發生的事,他不愿意提前承諾。
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單憑一腔熱忱,就紅口白牙地保證:我以后絕對不會離開你,我會解決好一切后顧之憂。
這樣空口無憑,太過蒼白。
承諾不是說出來的,而是要做到。
陸余篤信自己日后都能處理好,卻不肯“畫餅”。
他不愿意用這些虛無縹緲的承諾,來哄騙灼寶喜歡他。他更希望安予灼單純地只喜歡他這個人,喜歡到能放下那些糾結。
談一場純粹的初戀。
現在他們兩個都已經長大,是時候把多年的暗戀,搬到臺面上,向他在心底珍藏多年的少年,要一個答案。
“安予灼,你來回答這個問題。”大熊貓忽然點名。
鐘函向后靠過去,用手肘懟了下他的桌面,安予灼才如夢初醒,有點慌張地問陸余:“哪道題”
這把陸余給問住了。
鐘函操碎了心:“第十五題”
安予灼:“呃”
巧了么不是,這道題他沒做,空白著。
倒也不是不會,只是解題思路很復雜,需要大量計算,安予灼懶得做,本來想問問陸余有沒有更簡便的方法來著,結果陸余哥哥整個周末都忙著寫那家快倒閉的銀行的挽救方案,而且他剛好拒絕了人家的表白。
就給忘記了。
“怎么沒寫還是不會”大熊貓慢悠悠地、念經似的問。
大熊貓安予灼是不怕的,但好巧不巧,李學蓮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班級門口。
安予灼:“”
要是當著滅絕李老師的面說沒寫作業,她肯定要給郭琳女士打電話的
這時候就算借陸余的卷子也沒用吧這位學神向來不愛寫步驟,只要不是考試,大題也恨不得直接扔一個答案上去。
不過,陸余將卷子一遞,上面竟工工整整寫著詳細步驟,題目上還用紅筆畫了個圈。
安予灼照本宣科,順利過關,坐下后小聲吐槽:“還好你及時救場,你怎么未卜先知,知道大熊貓要問這道題,還給圈出來了”
“哪有未卜先知。”
“那晚看你沒寫,就一直等你來問我。”
“誰知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