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池沿上還擺著黑檀木木盒,里邊裝著新鮮的玫瑰花瓣,雪花落在上面,又被溫泉的熱氣蒸化,晶瑩得仿佛晨露。
安予灼抓了一把,忽然想起“對了,你還沒說,那幾天去了什么地方,為什么對我說你還活著,太好了”
陸余用普通人容易理解的方式說“我就好像做了個噩夢,夢里成了另一個人。”
成了陸倚霜。
不過,提起陸倚霜,陸余就沒好氣,那家伙竟然想跟他搶老婆,活該他孤獨終老,呵。
陸倚霜眼睜睜看著陸余臭不要臉地昧下他挑的紅玫瑰,還抱住安予灼,不知道有多憤恨下一刻,再睜開眼睛,他就回到了熟悉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是他設立在國內的總部。
陸總大部分時間都在北美,但他對祖國有深厚的感情,連辦公室都是他親自設計。
這間辦公室布局、裝潢都很合他心意,可這一回,看到熟悉的布置,陸倚霜只覺得心都堵得難受,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兩天之后。
陸倚霜睜開眼睛,就看到空蕩蕩的病房,手邊的儀器滴滴作響,護士很快進來,緊接著叫來醫生,又是給他量血壓,又是給他抽血。
醫護團隊訓練有素,一大半都是陸總高薪聘請的博士,專業度非常可靠。但陸倚霜不為自己得救而慶幸,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再可靠的醫生又怎么樣還不是拿錢辦事
他失去那個會真心關心他的愛人了。
陸倚霜越想越覺得安予灼不是第一眼就認出他不是陸余,至少、他是曾經被真心對待過的。
可惜偷來的幸福太短暫,沒多久就被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給搶走了。
可恨的“自己”
陸倚霜懨懨的,在醫生反復檢查完,再三保證他身體強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之后,還是打不起精神。
陸倚霜懷疑自己是精神上受到的打擊太大,擅自做主回家休息一陣子。
醫院是不能住的,醫生總是夸他身體素質好,雖然昏迷了兩天,但身體還是比普通人都強健得多,“太健康”并不符合他此刻脆弱的心境,聽著就煩。
公司也是不想去的,陸倚霜現在沒心思工作,他花高昂的年薪請了那么多高管,不就是讓他們輔助自己管理集團的
可回到家,陸倚霜反而更失落。
本來面積就大,一個人都沒有,更顯得空曠。
陸倚霜心里生出一股酸楚的寂寞來,他摸出一根煙,手指頓了頓,又嗤笑一聲,點燃。
煙霧籠罩了視線,陸倚霜低喃“要不然養只貓吧家里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就像女詩人艾米莉狄金森所說如果不曾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現在他體會過被人愛著的感覺,又怎么適應這種孤寂偏偏就連讓他找到安予灼都不行,這個世界的小安總,已經于一年前去世了啊。
太過安靜,讓人有耳鳴的錯覺,陸倚霜被吵得難受,打開電視。
家庭影院是比較老派的裝修思路,電視的裝飾作用大于實用,今天終于派上用場,陸倚霜的原意是隨便聽些聲音,免得胡思亂想。
結果,這電視越看越不對勁。
為什么都是從前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