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人,去到他身邊,柳青棠跟著蹲坐在地上,還想著要不要說點什么,就看他伸手遮住了手機的光,她干脆關了電筒。
不拍攝的攝影棚一片漆黑,黑到由于特殊的tsd近些年連鬼片都不敢看的柳青棠不自覺靠像身邊的人,孔佑在她靠過來時誤會了,伸手摟住她,臉埋在她的肩頭,悶聲說了句對不起。
柳青棠不知道他為什么道歉,但她沒問,只是學著他之前安撫女演員的動作,掌心自上而下順著他的背脊,想讓他能心情好一點。
演員的心情很不好,同身旁的無關,角色的問題;孔佑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跟身旁的人有關,他以為她跟過來是介意之前他安慰金高垠。他目前的狀態無法顧忌到她的醋意,他很疲憊,想靜一會兒。
拍攝為了畫面好看演員的戲服只負責帥不負責保暖,距離演員的設定還是寒暑不侵的鬼怪那就更不用保暖了。深夜穿著戲服在沒有暖氣的攝影棚里席地而坐的男演員,因劇情走向心冷,因現實環境身體也冷。
唯一溫暖的是懷里的人,懷里的人穿著羽絨服,他抱著能緩和些;唯二的溫度來自于撫慰他后背的手,那只手在按揉他緩慢散發著涼氣的心臟,不過到底隔一層,好像又沒那么暖和。
眼前一片黑,聽覺就格外敏銳,柳青棠聽到邊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沒一會兒感受到他隔著風衣在他的后背摸索什么,又聽到了撕拉聲,最后是一個軟包被丟在地上的聲音。
“暖貼不熱了”柳青棠輕聲問他,想著拍那么久,確實也沒多少溫度了。
孔佑低聲應了一句,陸續扯下四個暖貼,才不動了。柳青棠想了想,拉開了羽絨服,把他裹進她的羽絨服里。兩人的姿勢就從他抱她,變成她擁他入懷。
黑暗中感知不到時間門,柳青棠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耳機里傳來呼叫,片場收拾好了,準備回去,問老大要不要跟車走。
黑暗中,孔佑的聽覺也很敏銳,隱隱聽到了她耳機里的話,暗嘆著要起身。他剛動,她就收緊手臂鎖住了他。
d先跟耳機那端的人說,讓他們先走,小心機器,記得檢查電路注意防火,叮囑完了扯下耳麥關了對講機塞進口袋。
左手摟著他右手干活的柳青棠,活兒干完了,右手也摟住他,僅憑觸覺用臉貼了貼他的腦袋,再把人抱緊,不說話了。
此時柳青棠才察覺到他之前那句對不起源自于什么,但也沒有跟他說,我不是嫉妒才跟上來要同你計較,我是擔心你。她好像不用說,因為他會懂的,他一向就什么都知道啊。
什么都懂的孔佑也是在她把耳機塞進口袋才知道,她之前講得戀愛腦不是說說而已,她也不是嫉妒他安慰女演員才跟過來,她只是擔心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按照小言的劇本,按照小甜劇的劇本,一片漆黑的場所,孤男寡女還抱在一起,貌似應該發生點什么浪漫的,甜蜜的事。
他們倆也不知道誰拿錯了劇本,可能是演員串場了,孔佑突兀的開口跟柳青棠說,我們可以定個時間門上門拜訪,我跟伯母說好了。
完全搞不懂為啥突然就要上門拜訪的柳青棠,側頭想看他的表情,啥都看不見,太黑了,頂多能嗅到他身上濃重的煙草味,不是很好聞,有點嗆人,大概率是演員靠抽煙頂著高強度拍攝,人都要變成煙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