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可能真的很不錯的玩家碰到了所謂封印的鑰匙想起了一切,在處理演員的問題上更圓融,她開始每天帶著劇本去跟小演員聊,我想要你表現出什么樣。
失憶的藝術家是個純然的藝術家,追尋返璞歸真。找回記憶的藝術家卻帶上了一點影藏在藝術家皮囊下科研人員的做派,做實驗不能只有一個樣本,得各種可能性都試一試。
而這番嘗試給她帶來了奇妙的反饋。
金賽倫問導演,“為什么她不跟爸爸走”
同一個問題,失憶的導演給制作人的回答是,地獄只要一個人就夠了;找回記憶的韓舒苒給小演員的回答是,“她怕她會貪戀那份溫暖。”
呼吸微窒的金賽倫悶悶的應了一聲,又忍不住再問一句,“那份貪戀是不應該的是不是”
“對女主角來說是,那份貪戀不應該存在,會毀了她。”韓舒苒望著曾經的自己,告訴那個少女,“人生很長,人生對年少的我們來說太長了。漫長的十四年是她好不容易挨過來的,她不能承認自己活得很累,很辛苦才能熬過來,那接下去的日子怎么熬呢,熬不住的。”
“可是賽倫,人生很短的,短暫的少年時光只是我們漫長人生路的一小段。今年十四,明年十五,再過三年我們就長大了,成年了,到那時我們的人生路,你的人生有無數可能性,別被困于少年之時。你的角色困住了你,但你不該困住你自己。”
少年的韓舒苒自顧自的畫地為牢,把自己困死在地獄里,一困就是數十年。現在的韓舒苒已經走出來了吧
現在的金賽倫望著導演的眼睛,想再多問一句,“那我可以跟爸爸走嗎劇本里的我,可以跟爸爸走嗎”
韓舒苒怔住了,劇本里的少女附身在演員身上,詢問長大后的自己,你都已經長大了,為什么還是沒有跑掉,還是長成了奇怪的打人,成為了跟母親一樣的大人
成長為奇怪大人的韓舒苒有一剎那想再度拋下久遠的記憶,她失憶后的日子過得明顯更好。有更好的爸媽,更好的職業,乃至于更好的男朋友,她好歹還有個男朋友,以前還有前任呢,算起來都兩個男朋友了,這么好的日子為什么要想起來呢
大概,遺忘本身也是一種背叛。做人,怎么能自己遺忘自己呢。
從未背棄過自己的韓舒苒起身蹲在少女面前,握著她放在膝上的手,回答她,“我很抱歉,劇本里的你和現實中的你都不能跟爸爸走。”
“為什么”
“因為歲月能讓苦難開出花來。”
韓舒苒的心頭開出了一朵花,極小,準確的說也就是花枝吐露了些許春芽,那個芽苞的落點不在任何人身上,而在她自己身上。她要跟年少的自己,說一聲辛苦了。
年少的自己有多辛苦呢長大后的自己已經快忘了,好不容易想起來,回憶里的姑娘變成泛黃的照片,失了光彩。
送少女回到父親家后,韓舒苒去見自己的另一個小花苞。說實話,突然多一個男朋友還蠻奇妙的。
男朋友首次被女朋友找上門,開門時人都有些恍惚,再加上韓舒苒的表情有些嚴肅,總讓他忍不住往壞處想。比如,你該不會是來跟我說分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