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見面的前后輩酒桌上的氛圍不怎么樣,主要是金基德很不爽,韓舒苒還是很老實的,該道歉道歉,該認錯認錯,又不是死敵沒必要搞得老死不相往來。
前輩話臟的像是要跟后輩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但前輩沒有跟后輩要違約金,兩人和平解約,韓舒苒的劇本版權也收回。錢么,當初收了多少原樣退回去啊。
酒局結束,在飯店門口分開時,金基德突襲問她,“金光植進醫院了你知道嗎”
愣怔一瞬的韓舒苒秒答,“活該。”
金基德一個眼刀飛過去,轉而又笑了,笑著跟后輩講,“你不適合我這條路,李滄東的路你也不適合,李在镕就那樣。小姑娘,你得自己走出條路來,我們這些人都是自己趟出來的路。你跟我學不到東西,跟李滄東也一樣,我們都是一樣的,學我者生似我者死,記住了。”
微愣片刻的韓舒苒站直,恭恭敬敬給前輩鞠一躬,多謝指教。前輩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彎腰,等她一彎到底,眼底隱隱有了笑意,不等她抬起身來就抬腳要走。
韓舒苒卻在聽到腳步聲時快速直起腰對他說了一句,“齊白石是大家,跟您一樣,能代表一個國家的藝術家。”
腳步微頓的金基德隨意的拜拜手,這次,真走了。
齊白石先生曾對一位模仿他的畫到達以假亂真境界的學生勸誡,學我者生似我者死。這話每個人有不同的理解,金基德勸誡韓舒苒的是,別人的路讓別人走,生生死死都與你無關。在韓舒苒的理解里,這句話的意思是,每個人的創作都是由心出發,李滄東是,他是,未來,她也會是的。
別人的路走到了盡頭,鏡頭見證了一場或者應該說是兩場死亡。這份死亡通知書在秋末,被一位肚子已經平了的少女,送到韓舒苒的手上。
韓舒苒沒想到她會再見到這個姑娘,目光盯著她的肚子停頓兩秒,再問,“您來是”
“給你這個。”少女把一個包裝簡陋的光碟遞給韓舒苒,就裝在黑色塑料袋里,連個外殼都沒有。
接過塑料袋的韓舒苒打開一看就一張光碟,一時有些疑惑,正要問,電光火石之間她猜到了這是什么,臉色肉眼可見的沒了血色。
少女好奇的湊近她,眼神像是在瞧什么稀罕物種,“這世上真的有你這種人哎,會因為沒辦法保護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而愧疚難當”說完就樂,“他讓我告訴你,我名下現在有一輛車,兩棟房子,我要準備移民,他說你會出錢買我的房子和車,讓我移民,你會嗎”
韓舒苒有些喘不上來氣,盡可能放緩呼吸讓自己冷靜,想去包里拿手機的手卻一直在抖,抖的拉鏈都拉不開。少女看她帕金森的樣,伸手拉下她掛在肩頭的包,自己把手機翻出來,再遞給她。
用力捏了數次拳頭才穩住手的韓舒苒,在腿上擦了手汗,接過手機,群發信息,借錢,同時問少女,“你要賣多少”
“我不知道啊,我不懂這個,他說你說多少就多少。”
一輛頂配的路虎,一棟清潭洞的大平層,還有一家江南的夜店,這些值多少錢韓舒苒也不知道。
男朋友知道,男朋友在收到借錢短信時就打來了電話,問女朋友怎么了,女朋友問他方不方便過來。
飛車趕來的李正宰到時以為就韓舒苒一個人蹲坐在樓下的花壇邊,他快步走向她,停在她面前想問出了什么事,卻看到女朋友指著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