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之前回國還有點積蓄,租的房子都是全稅給房屋總價的七成租賃,房子不說多好吧,該有的都有,臥室、書房、客廳啥都有,小兩居呢,小區環境也不錯。病人現在沒錢了,還欠債,就想著換個房子住先撐一撐,把之前的房租取出來再搬個小房子,多少能撐個半年一年的
尹希諾想得很好,她自覺自己不是個注重物欲的人,平時花費也不大,只要撐過這段時間就有工作了,自然就有錢了。偏偏,她是個病人。病人在貧富差距極大的首爾,跟中介去看了幾個要價很低廉的房子后,身體告訴她,你沒辦法在這里住。
便宜的房子就那么幾種,要不犧牲安全性比如貧民窟,要不就是蹭人家地下室,稍好一點的也就是屋頂搭的小房子,所謂的屋塔房,夏天暴曬冬天巨冷。不管哪一條都是一個病人扛不住的居住環境。
原以為自己能抗的尹希諾去看了個地下室,從進門開始覺得悶,到待了一會兒開始咳嗽。她自己覺得自己沒問題,中介覺得她很有問題,強烈建議,她還不如去住考試院,起碼出了什么事還有人報警。
考試院尹希諾也去看過,地方小到跟個棺材板一樣都無所謂,那邊不隔音比較蛋疼,她有點動靜就睡不著。身體已經夠垃圾了,再不多睡睡,真的得刪號重來。
總之,跟著幾家中介跑了n個房子之后,尹希諾很悲催的發現,她不是她想象中的雜草,哪都能扎根。她的身體遠比她想象中嬌貴,跟她貧窮的人生完全不匹配的嬌貴。
貧窮的作家蛋疼了,她都已經那么蛋疼了,導演還一天三個電話的跟她說,我去哪了,又跟那個大佬吃了飯、喝了咖啡還去一起爬了山,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剛從四層樓上的屋頂爬下來差點厥過去的作家又接到了導演的炫耀電話,以極虛弱的聲音說最嚴肅的警告。
“李從建,我找房子找得很辛苦,日子過得很悲催,你如果再給我打電話說你的小日子多瀟灑,這輩子我們就不用再見了。再、見”
一臉懵逼被掛了電話的李從建有標準朝鮮族的長相特點,瞇瞇眼,如今眼睛瞪大了,瞪著手機,我是前輩還是哥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哥哥兼前輩想打個電話過去教導后輩得尊重前輩,可惜膽量不夠,乖乖牌突然發脾氣殺傷力更強。前輩只敢發條短信過去問后輩,你房子還沒找到
房子找了快一個月都沒找到便宜又宜居的,尹希諾真的很煩躁,憤怒的敲擊屏幕,給他發了一堆吐槽過去。重點是,大韓民國要完了,根本不給窮人活路,考試院跟監獄都沒區別,太殘疾了
李從建看到信息里的考試院很驚訝,后輩都慘到要去考試院了嗎前輩也覺得大韓民國要完了,怎么能這么對國民良心媒體新叫出來的名頭,這國家遲早涼涼。
懷抱對國家和商業市場的憤怒,導演在自己的sns上怒指當局不做人,搞n封殺說好的言論自由呢
這條推文尹希諾沒看見,她沒有sns。這條信息李朱赫看見了。
李朱赫正陪兄弟來寵物店接洗澡后的狗,他在車里等著,兄弟還沒回來。無聊時刷到這條推文,一秒坐正,恰好兄弟拉開車門,抱著狗上車。
“你聽說過狗吃人嗎”
權至龍低頭看看狗,抬頭看人,說啥呢
人類指著他懷里的狗,告訴寵物主,“狗是吃人的哦,吃人肉的那種吃。”
寵物主動了動肩膀,側身把狗藏到一邊,懷疑兄弟發神經,“你該不會現在跟我說你不喜歡狗吧”
并不討厭任何寵物的李朱赫就是突然想起來,兩個月前的那條小巷里,他聽到的人間往事,“尹希諾跟我講過一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權至龍不是很想,兄弟表情不太妙,但,“說來聽聽。”
故事么,就是狗吃人,人又把狗吃了的故事。作家敘述這段故事時是平鋪直述,沒啥感情起伏。演員敘述這段故事時,那就是在講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