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哲秀不解,“你來找我,問我想做什么”
韓光旭愣住,趙哲秀歪頭,所以現在要做什么
本該是來復仇的韓光旭現在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他其實一直不知道要做什么。小時候知道,知道身負血仇應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可兇手自殺了,兇手的母親也瘋了,父親早死了,唯一就還剩個舅舅,他能做什么
幼年的韓光旭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就聽從父親朋友的安排、讀書、當兵。偶然那個叔叔說,兇手的舅舅又要拍電影了,他找人燒了片場,繼續當兵,繼續活著。
電影中毀了兩個家庭的慘劇在現實中是筆爛賬,兇手到底是誰,誰都說不清。站在舅舅的立場,兇手當然是全家就該死絕的長官。可站在唯一活下來的人的立場,兇手是那個屠殺他全家連只有兩歲的弟弟都沒放過的瘋子。
可兇手們都死了,舅舅無法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做什么,已然入伍有了力量的青年也沒辦法對老幼病殘做什么。一場血仇成了一筆爛賬,如果沒有趙哲秀的介入,兩個家庭的成員此生都不會再見。
趙哲秀介入了,韓光旭退伍了。他也不知道他該做什么,看到電影時,他想殺了這個人,可這個人在領獎臺上說出姐姐,我做到了的時候,他又不知道他該做什么了。
韓光旭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面無表情的站著。
趙哲秀看他那樣只能瞎猜,“你要殺了我報仇嗎”
前者沒有回答,后者再猜,“還是要打我一頓出氣”
前者還是沒有回應,后者抓了下后腦勺,“都不是啊,那是什么”
韓光旭不知道,必須要回答的話,可能是,“我不知道我父親做了什么,我只知道金光植做了什么。”
曾經當了七天半金光植的趙哲秀知道,“你爸想強奸他。”
“不可能。”韓光旭聲音冷漠,但更多是平淡的陳述事實,“我父親不是同性戀。”
趙哲秀聳肩,“軍部的人告訴我的,內部調查出來的結果。”
曾經的職業軍人愣住,現任的演員說,死者家屬自始至終沒有得到一個正式的回答,為什么他們的孩子會犯下如此惡劣的罪行。他們還是從媒體上看到報道,才知道他們的孩子一直在面臨別人的欺凌,但即便如此,家人也以為欺凌指得是毆打。
“德勇哥想拍這部電影的目的非常簡單,他想得到一個回答,幫他的姐姐,要一個回答。為什么他們好好的孩子只是去服役,就變成了一個連幼兒都能痛下殺手的罪犯。他們倆一直到死都沒有得到的回答,我認識的人一通電話就知道了。”
趙哲秀最近對自己生活的世界產生了好奇,有些問題在不方便問熟人的時候,可以問問陌生人,“我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我不想告訴德勇哥,我不知道我為什么不想告訴他,你知道為什么嗎”
沒人知道韓光旭是否知道答案,趙哲秀知道的是,韓光旭走了,這個問題好似得找下一個人問。
兩個禮拜后,趙哲秀收到一份遺書,對方請他幫忙收尸,如果可以請葬在他的母親身邊。
最先看到這封信的是助理,助理早上去藝人房間送早餐,開門時發現地板上有一封可能是從門縫塞進來的白信封。助理撿起來,很自然的拆開看,看到后一驚,先跑去房內確定藝人是否安全,再扭頭去找經紀人,隨后李秉憲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