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同樣是白手起家的綠蛇社長早年不是做影視的,是做實業的,主營是無紡布,后來進入影視行當算是機緣巧合吧。運氣好,恰好撞上國家整頓電視臺的霸權,要求電視臺每年必須找外部公司合作。也算是踩在風口上入局的綠蛇,漸漸在圈子里闖出一片天。
不過他們社長沒想過上市,制作公司的盤口太小了,哪會想著上市這種美事。但資本入場,有人看重了綠蛇的盈利能力和現有的市場份額,大型傳媒集團要擴張自己的版圖,收購小公司是最快的方式。不過攜帶資本來的人跟綠蛇的人說,我們可以協助你們上市。
天降的餡餅啊,誰會不咬綠蛇吞下這塊餡餅,總的來說,餡餅對整家公司的發展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可要是特指某些高層,那就說不上好還是壞了。
綠蛇上市后,股權結構數次變更,到現在再看,連擁有原始股的樸明光都說不清楚,這家公司真正的大老板到底是誰。
“可能是cj也可能是國民年金韓國養老金投資他們占股比例都大,但也可能是別人。”樸明光輕笑一聲,“我早就不管這些了,也弄不明白,我就當我的名譽理事也挺好的,錢比以前多多了,每年分紅數字也高,管那些做什么。”
聽完講古的韓沐妍突然想起來,她早前一直沒搞明白,這位在綠蛇具體有什么職位,正好現在問了,“哥早年在綠蛇是做什么的”
“人事、行政、后勤。”樸明光一樂,“你們崔部長是做什么,我就是做什么的。我早年是做工廠的,無紡布知道么,手術衣、防護服,口罩這些,我們早年做這個的。要不是碰上金融危機,誰想著做影視啊,你往前看一十年,拍電視劇才能賺幾個錢。”
“別看我好像對你們這些做電視的什么都不懂,你們到了廠里也什么都不懂啊,我當年可是機械工程師,你們這幫搞娛樂的在我眼里都是傻子。結果混著混著,我成了你們眼中的小白,世界變化是真快。”
回憶當初,樸明光也是想笑,“當年我其實可以去別的地方,再怎么金融危機,我這種也屬于特殊人才,不愁工作。可當初年輕,講兄弟義氣,兄弟都要破產了,背水一戰,我怎么走,走不了又不懂什么拍攝,就變成了一個后勤,管那些雞毛蒜皮的事。”
“后來公司漸漸好了”樸明光拜拜手,不談了,“總歸我是建議你,與其讓宋景去給你引來一頭餓狼,不如去跟大陸資本對接。外面那些公司賣不出去的說我們這些想賣的人是叛國,你聽他們放屁。國內哪家上市公司沒有海外資本一家都沒有,全有國外的老板。”
“國外的商人入局確實會影響內部,也會從內部截取資源去培養他們自己的市場,這點沒什么可辯解的。人家投資自然是要有收獲的,不然平白無故為什么給你錢。但這點對我們沒損失,對你尤其沒損失,大陸市場是一片藍海,跟他們合作對你只有益處。”
只不過,樸明光遲疑片刻,“我聽人說,比起大陸資本還是歐美的資本對我們更穩妥,大陸到底離我們太近了,今天能好明天就能壞,政局的變動對我們影響很大,跟他們合作風險也高。”
老前輩舉杯對后輩講,“但我不懂這些,就是酒局上聽來的,我隨便說說,你也隨便聽聽,你看著辦。你現在已經不是我能給你建議的人了。”
見面之前韓沐妍還疑惑這位來干嘛,現在她知道了,“您專門跑這趟就為了跟我說這番話”
“你當初專門打電話給我,跟我說我們家傻子得下死手教育了,一直寵著會寵壞了,那通電話能讓你得到什么呢”樸明光笑看她,“疏不間親的道理你會不知道萬一我不止不感謝你反而怪你呢可你還是打了那個電話,不管是為了我們家那個傻子,還是為了當初我幫過你,不論是什么。當年你打了那通電話,現在我就得跑這一趟。”
“你得盯著點宋景,他”樸明光不看好,“我對他不熟悉,基本沒接觸過。但張世元我熟,那是個做事很規矩的人,這些年只要是張世元不喜歡的人,做人多少有點問題,我不止聽張世元說過一次,宋景毛病不少,你最好留個后手,別太信他。”
韓沐妍抿唇笑開,她本來是喝茶的,但現在喝了茶水空出杯子倒上酒再對前輩舉杯,“多謝您能來跟我說這一番話。”
酒杯同她輕碰的樸明光也笑了,“應該的。”
張副社長是不會跟社長在背后說誰的小話的,他就算是講誰誰不好,類似崔瑩雪,談論的也不是人如何,而是做事缺乏經驗,站在公司的角度,換個人坐她的位置更好。
韓沐妍自從成為社長,就沒有聽張世元如何去評價宋景。相聲一人組就算是掐架也是當面掐,以前她不好奇下屬們對彼此的觀感,現在她有點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