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靜告訴韓沐妍,電影在宣傳初期打著女權的旗號,本身是想吸引女性觀眾的,也確實是針對女性市場的題材。誰知這個宣傳方向走歪了,搞女權搞得太極端,很不巧碰上女權主義更極端的做法讓男性觀眾很反感,也是奮起反抗。針對電影做出的反抗就是抵制電影本身,但女觀眾努力去刷票房,電影成績不算差。
發現抵制電影沒什么作用的男性們就發起了抵制樂天的旗號,樂天是這部電影的發行方。樂天旗下可不止有電影,這種大集團碰到極端男性抵制是很麻煩的一件事,都夠得上公關危機了,股價都跌了。
講起這段的李美靜頗有點幸災樂禍,聽完這段的韓沐妍也覺得負責電影宣傳的人腦子有問題。
“你覺得他們制作人方向不對”李美靜倒是沒覺得,“女權的方向可以走啊,這是大勢,他們操作有瑕疵而已,好好弄,粉紅稅多的是女孩子愿意交。”
所謂粉紅稅原意是指同樣的商品,材質、設計、功能什么都是一樣的,但只要外觀換成粉紅色就可以加價賣給女性。后來延伸為,專門針對女性市場所開發出來的商品,打著女權旗號進行商品營銷也是粉紅稅的范疇之一。它也被稱之為性別稅。
韓沐妍表示女權不是問題,問題在于,“電影不是粉色的鍵盤只要換個顏色就能加價一萬塊讓女孩子愿意為漂亮的東西買單。電影票是不可能分男女的,著重于女性主義宣傳可以,但不能趕客,哪有宣傳會以挑起兩方客人爭端的方式做的,錢當然要一起賺,進門的都是客,這才是好的宣傳。”
來了興趣的李美靜問,“那要是你,你會怎么宣傳”
韓沐妍思索片刻,“我的話,不會挑起觀眾戰爭,反而會把觀眾們都拉倒我們這邊。故事講得是女性被束縛于家庭,那就宣傳她們不是被男人所束縛,而是被資本,被當局束縛住。非得找一個敵人挑起話題度,引發爭端,與其找男觀眾,不如找資本。”
“都是資本壓榨普通打工族,是你們搞性別歧視,你們不同工同酬,你們讓打工人們越活越艱難。不要泛指什么社會出了問題,那樣觀眾無處發泄怒火找不到攻擊對象很可能會會有攻擊弱勢者,柿子都挑軟的捏,人性如此。男人和女人的戰爭彼此是打不完的,團結在一起攻擊資本啊,這樣才更有力量。”
資本方代表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反而問,“你說得有點太空了,具體執行方法呢”
“簡單啊,改劇本。”韓沐妍看她愣住,笑道,“這本子在我手上結局一定會改,不是平平淡淡的自己和自己和解,原著需要這樣的文學性,那是作者自我療愈的過程。戲劇的話,沖突太弱,我寧愿弄個一毀到底的結局,才能顯現現實的黑暗。”
“宣傳標語就推,如果你熱愛媽媽就應該支持女權,而不是為妻子、姐妹乃至于女兒,后者都容易被人攻堅。唯有前者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地,用春秋筆法讓男性觀眾無法理直氣壯的攻擊電影,電影主角的核心身份應該是媽媽而不是女人。媽媽被毀了人生,作為媽媽的女人為了家庭奉獻血肉,這才是古往今來女性最大的悲哀。”
“市場上歌頌母親的作品太多了,反其道而行才有爆點。控制住女粉,讓水軍控評,不要跟男粉罵娘,得轉移矛盾。母親是最偉大的,站住這個點,宣傳就利于不敗之地。攻擊女權,攻擊電影,就是在攻擊母親,這就能堵住很多人的嘴,讓他們不敢叫囂。”
抽著煙的李美靜思索片刻,“要是按你這個方向走,電影就是純粹的商業片了,反而削弱了本身的女性主義內核。”
“我們聊的不就是商業宣傳么。”韓沐妍笑道,“我的項目能賺錢那就是因為它們都是商業題材,是沖著挑動觀眾感官去的,內核當然很重要,但戲劇性更重要。”
李美靜聽了也跟著笑,笑道一半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表情微變,眼睛直直的看向韓沐妍。被看愣住的韓沐妍挑眉望回去,怎么了
“我手上有個項目,藝術性和商業性兼具,故事探討的就是階級固化,財閥是永恒的敵人。”財閥盯著白手起家的千里馬,“那個項目我保有很大的期待,要帶著它去沖一把奧斯卡的,你愿不愿意加入團隊,負責商業宣傳”
反射性搖頭的韓沐妍話還沒出口,就看李美靜伸手讓她再考慮一下,別那么急著回答,“導演是奉駿昊,主演是宋康昊,如果這部作品能成為你進入電影圈起步的作品,那你的世界會無限廣闊的。”
“妹妹,電視劇市場體量就那么大,電影才是真正的大世界,你就不想來大世界看看”
這個配置的電影讓韓沐妍回憶起,“那部電影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