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吃東西。”
同一個小旅館的房間都大不到哪里去,屋內的兩把椅子堆滿了衣物,李正宰想去收拾來著,林疏雨卻把裝早餐的塑料袋遞給他,他就順著她的動作坐在了床尾,再仰頭看她,你為什么會過來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我沒睡好,給你買的,你吃。”林疏雨告訴他,“我十點的機票,飛加拿大。”
眼底的光驟然熄滅,李正宰垂下頭什么也沒說,慢吞吞的打開袋子,拿出里面的三明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明治外包裝的封口膠帶貼的太緊,他摳了幾次都摳不開,有點急了,突然爆發直接撕爆了包裝,里面的三明治差點散開掉下去,被他一把抓住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整張臉都被堵住了。
林疏雨安靜的站著,垂著頭看著他跟餓極了一樣,撕扯著吞下三明治,還幾次被噎到,錘擊胸口,艱難的吃下去。
李正宰吃的滿身狼藉,三明治的沙拉醬沾染雙手也掉落在衣服上,很臟。可他還是咽下去了,還是吃完了。
“我吃完了。”
你可以走了。
扭頭去找紙巾的林疏雨上前,托起他的手,在他要掙扎時收緊掌心扣住他的手腕,其實也沒用多大的力氣,但她抓住了,他就不動了。
她在幫他擦手,不慢也不快,擦完一只再換一只,一雙手都擦干凈了,那雙手的主人搶走了她手里的紙,在她反手前,先掙扎出手腕,那袋垂得低低的,大力的擦拭落在衣角的醬汁。
林疏雨依舊安靜的看著,看他拼盡全力在情網中掙扎。如果李正宰抬頭,能看見她的眼里也有不舍,也紅了眼眶。
可他這么敢抬頭,抬頭去看一個立刻要飛去加拿大的家伙,是不是在鄙夷或者憐憫,他的狼狽。不論哪一種,他都不想看。
林疏雨是來道歉的,也是來道別的,這一回他們倆可不是雙方過失,在異國他鄉的那個夜晚,洗手臺邊的她確實在刻意撩撥這個人。
彼時她是為戲,如今戲已殺青。她給了人家希望,卻無法回應那份希望,總歸要道歉的。
屋內充斥著尼古丁的味道,也不知屋主在這間屋子里抽了多少煙。屋內還有紙巾大力摩擦布料的聲音,也不知那雙手的主人是不是干脆撕了那塊布,那塊心頭的疤痕。
林疏雨再度上前,彎腰擁抱了那只困獸,野獸想推開她的,胳膊都抬起來了,手臂做出的動作卻是死死的把她扣在懷里。
女人沒有掙扎溫順的接納了那個懷抱,掌心更是摩擦著小腹的腦袋,安撫理智盡失的野獸。
可能是腦子真的離家出走了,腦袋埋于女人的小腹,聲音都悶悶的男人居然能問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