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個好字落下后的兩個小時,孔佑接到了三通電話,沒有一通是河證宇打來的。從健身房出來的孔佑路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家為晚上在山上過夜做準備,一直到他后備箱都塞滿,都到下午了,他都要出發去接林疏雨了,河證宇也沒發一條消息過來。
重新上車的孔佑先給自己點了根煙,再給比耐心他搞不好輸了的人打電話過去,詢問,你為什么想來
“我不能去嗎”河證宇反問,“你那么想跟林疏雨單約啊孤男寡女,為等晚霞上山,徹夜通宵,在山頂的星空下,等待朝霞的來臨,這個行程有點妙啊還真像約會,是不是”
淺淺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的孔佑只問,“這跟你要來有什么關系”
“我為什么不能去呢”河證宇還是反問句,“多好的一出戲,我去當個觀眾又不妨礙你們登臺。”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有口無心,玩味道,“你跟林疏雨那么熟肯定知道她入戲的狀態,那姑娘是全身心投入的,夜幕的星空下,她說不定真的會愛上你哦,她的角色需要愛上你,她就能愛上你,多奇妙啊,是不是”
有點厭煩是不是的孔佑,不想跟他打啞謎,對方也沒資格成為講啞謎的人,還不如實在點,“你到底為什么要來”
第三次聽到同樣問題的河證宇給出的答案一模一樣,“孔佑,你真的能講出一個充滿底氣的,讓我不去的原因嗎”
孔佑還真有,“林疏雨不想你來。”
“她不會說,她以為是孫錫久讓我去的。”河證宇輕笑出聲,“能拒絕我的只有你,但孫錫久也是你的朋友,你確定你講得出口,讓我別去嗎或者說,你敢讓林疏雨知道,你為什么不想我去嗎”
孔佑切斷通話。
突兀被掛斷的電話讓接電話的河證宇丟開手機后一聲嗤笑,帶著點嘲諷。而掛電話的孔佑卻沉下臉,被眼瞼遮擋的眼神可不太友好。
五分鐘后,孔佑開車出發,邊開車邊給林疏雨打電話,告訴她一個壞消息,河證宇這個電燈泡已經通了電開始亮了。
“什么叫你不方便拒絕他”林疏雨沒聽懂。
孔佑嘆了口氣,兩分刻意八分是真心煩躁,“他說孫錫久不放心又不想惹你不開心,還說我們的行程太像約會,你男朋友有顧忌也很正常。他都這么說了,我還怎么拒絕”
依舊沒聽懂的林疏雨不解,“你就直接拒絕啊,我們本來就是去約會的啊,孫錫久也知道啊,又不是偷偷瞞著他去約會,這有什么問題直接拒絕,我們是去培養感情的,加個電燈泡算怎么回事。”
打電話前的五分鐘孔佑抽了根煙,短短一根煙的時間里,他已經想好了要怎么解決這件事,那并不困難。煙滅了,車開了,電話打出去,話也已經出口。糊弄人的話都已經開了頭,接下來他只要再回一句,類似玩笑般的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我們是拍攝出軌不是真的要出軌,我怎么可能不讓河證宇去之類的就能穩穩的混過去。
林疏雨絕對不會察覺,某種程度上這家伙也挺好騙的,她只要認定了他是朋友,根本就不會多想。一如,她一直以來就沒有多想過。
可車開出停車場,在上坡抵達路面之時,一只黑貓突然出現在停車場升降桿的底座上,兩抓踹再懷里盤成一坨縮在那曬太陽。
那是不是夜幕中妖精喂過的那只小精靈,孔佑其實不太能分辨,畢竟黑貓都長得差不多,團成一團黑,更無法分辨了。
但回憶涌入腦海,夜幕之下的姑娘說,路燈下的你已經夠帥了,不用非得等朝陽或夕陽。那個姑娘認為他帥呢,帥氣的人為什么要當個小人。能讓景物會因人而美的美人,不應該是個小人。
通話被掛斷,林疏雨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視頻就彈過來了,她剛接起就聽到一聲快看循聲望去,看到一只黑貓的屁股,還有抖動的小耳朵,一下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