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對我的能力沒信心,可能確實有,但你不敢講,我怎么都是資方,我進組當美術導演還是你求來的,你更不敢講,講了就是得寸進尺,就是不守規矩。”
“但我也不是沒錯,我此前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我的思考方式也是資方的方式,我根本想不到我也有問題,我只會認為你在糊弄我。我沒有當過音樂導演,很多時候有點想當然,我們的溝通不順才是問題的核心。”
姜南柯沒說什么既然雙方都有錯那這事兒就過去了的話,她知道對方不會信,就伸手問他要煙,等他因為要給她點煙的動作直起腰時,才在抽了口煙后,徐徐開口。
“想成為我副導演進而跟我討個關系的導演很多,副導演你就競爭上崗吧,真成了,我按照市價給你工作。這件事到此為止,你重新換個音樂導演,我們始終有溝通壁壘,你換個人對項目更好,還”
擺手表示想開口的導演繼續聽的資方講,“我說到此為止就是到此為止,我投資是想賺錢,你拍攝是圖名,我們一個要財一個要名,大家不沖突,不用擔心我再說什么。就這樣吧,你好好拍你的電影,這事兒算過去了。”
姜南柯說完就準備上車,可在轉身后想了想又扭回頭,此時李俊毅已經又彎下了腰,頭垂得很低,恭敬到謙卑。
微微站直的姜南柯也不管低著頭的人能不能看得見,雙手貼著褲縫,給他正式的鞠一躬。她做錯了,就應該道歉,但只是為了自己心理上過得去,并不需要對方的回應,她同時在跟那個差一點就被異化的自己道歉,是她小瞧了環境對人影響。
做完該做的事,姜南柯就徑直上了車,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關上了車門。
那垂著頭的人到底有沒有看見呢
圓月高掛,清涼如水的月光下,有位君子對自己彎下了腰,月亮看見了,影子展現了,垂著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見呢。
從事發至今,煩躁、惱怒、惶恐都大過對資方怨念的李俊毅,在這一刻,紅了眼眶。
不知為何,有些委屈。
大男人,娘們唧唧的,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李俊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