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計劃兩個小時的演唱會硬是延長到三個小時,才總算送走了,死活不走,手里抓著椅背,嘴里喊著安可的粉絲們。
不論多么精彩的舞臺都會落幕,這是藝人的日常。無論臺上的燈光籠罩自己多久,臺下的歡呼包圍自己多久,曲終總有人散時,這也是藝人的日常。
藝人平凡又普通的日常里,好多人坐在早已空蕩許多的觀眾席,仰頭望著舞臺上的工作人員們忙忙碌碌的拆除舞臺。此時,他們變成了觀眾,臺上的工人們在表演。
觀眾席也不知道怎么就聚了那么多人,起初只是姜南柯去送爸媽,她之后還有慶功宴,就拜托李東旭送爸媽回去。在她回來后,路過觀眾區時看到工人在拆舞臺,也沒什么特別的想法,就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他們拆。
她看了沒一會兒電話響了,隊長問忙內人哪去了,姜南柯說我在觀眾席,隨后陸陸續續來了一撥人,人越聚越多,幾乎登臺表演過的藝人們都過來了。
也不知道是會場的大燈太亮,還是能坐下一萬多人的場地太空曠,總之就他們這二十來號人連座位都坐不滿,看著冷清的人。但其實人群內部挺熱鬧的,二十幾人能聊出五六十人的效果,那討論的激烈程度,嗨的舞臺上的工人都忍不住側目。
藝人們聊的不是今天的表演而是曾幾何時的青春,他們的青春可熱鬧了,hot和水晶的大戰,藝人和經紀人的斗智斗勇,出道十幾年的這些偶像們,誰背后沒點風雨波瀾。
聊到嗨了,有人叫著喝酒去,已經換好妝發人就去催還沒卸完妝只是換了衣服的人,趕緊去弄,他們去飯店等著,完全可以先喝一杯。
其實原先坐在席位的那些觀眾有很多人都說想參加慶功宴的,比如鄭宇盛,但姜南柯都婉拒了。今天是純粹的熟人局,他們這些人就夠了,真出現另一個圈子的會搞得大家都拘束。
為此,演唱會結束的慶功宴就只有參與演唱會的藝人和工作人員自己玩,大家分批像定好的餐廳進發,先到的就先喝,后到的
“隊長找你呢,你手機是不是忘記帶了”
姜南柯走到舞臺邊緣,仰頭看著坐在上門的劉秀英,“這就剩個鋼架了,你也敢坐上去。”
一個小時前還華麗耀眼的舞臺,如今就只剩裸露的鋼架,又木板橫在二層的角度,是方便拆臺工人拆除高處物品時走動的。
坐在木板上的劉秀英偏頭示意她上來,姜南柯左右觀察一下,拉著鋼架爬上去,坐在她身邊,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底下就是空無一人的看臺,連打掃阿姨們都不在了,工人們都去吃宵夜了。
“我上一次站在有一萬多觀眾舞臺上,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劉秀英勾著姜南柯的胳膊,腦袋倚在她肩頭,聲音輕輕的,“七年啊,好久。久到我都快忘了,站在舞臺上的感覺。”
姜南柯沒說話,拽過包,翻出煙和打火機給得她,在她點煙時,拿著手帕紙疊了個迷你垃圾桶當簡易煙灰缸。她煙灰缸疊到一半時,柳真過來了,看她們倆都在上面也跟著爬上來,等她煙灰缸疊出來,隊長也出現了。
又在舞臺上匯合的女團們,坐在簡易的甚至有點危險的鋼架木板上,遙看底下空蕩蕩的觀眾席,聊著過往,聊著未來。
劉秀英的過往不怎么好,那是以前她沒有跟姐妹們說過的。自從團隊解散或者說是自她回到日本,她就被日、韓兩國的圈子排斥。她在日本娛樂圈,大家說她是韓國人,讓她滾回韓國。她到韓國表演,又有人酸她是日本人,讓她滾回日本。
兩邊不靠,就是容易出這樣的問題,類似的事情柳真也碰到過,當年也有人酸她都移民了還來賺什么韓國人的錢。但是以前,不管是劉秀英還是柳真,身邊都有隊友們,姐妹們會保護她們,會幫她們罵回去,有時候甚至是打回去。
一向被公司教導以大局為重的隊長為此都跟人動過手。娛樂圈本來就封閉,韓國又極端排外,尤其是對日本的感情之復雜,讓劉秀英在剛出道時,遭受了很多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