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視線看到冰箱的孔佑走過去打開,里面啥都有,幾個外賣包裝盒,水果、飲料、酒水還有面膜,就是沒有煮飯的蔬菜。他拿出蘋果,早餐應該吃這個吧
接過蘋果的姜南柯用手肘碰了他一下,讓他閃開點,挪開半步的孔佑看著半站在他身前的妹子翻外賣包裝盒。
因兩人的身高差,孔佑的角度能看到姜南柯腦袋上的啾啾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他大概是腦抽,突然伸手給壓住了。一個大巴掌一整個蓋住頭頂的壓住。
反射性抬頭的姜南柯疑惑,嘛呢
掌心里啾啾摩擦的觸感讓孔佑閃電般收回手,還往后大退一步,訕笑,對啊,我干嘛呢手賤
一心覓食的姜南柯瞟了他一眼,沒管,專注研究吃什么。
孔佑默默看著自己剛才賤嗖嗖的爪子發呆,什么情況
“海帶湯吃嗎”
“嗯”
胳膊往背后一收的孔佑,聽她又問了一遍,直接點頭,吃。
前輩理所當然的使喚后輩,指著那個裝海帶湯的包裝盒,讓他去熱。屋主沒有絲毫要照顧客人的想法,開什么玩笑,她是前輩,前輩等著吃就行。
前輩坐在洗手臺上晃著腿,手上抓著蘋果在啃,陪著正在灶臺邊忙碌的后輩,跟他解釋,昨天樂隊錄到十一點多,也就沒喊他,問他睡的怎么樣。
講起這個孔佑就想起來了,“我早上碰到一個聾啞的小女孩,她是”清掃的家政
“冬萱姐的徒弟。”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孔佑望過去,“金冬萱徒弟”
“嗯”姜南柯想著要怎么說,“我爸是警察,你應該看過報道吧”等他點頭后繼續道,“他那種在片區一線的警察遇到什么殺人案是很罕見的,多半都是鄰里矛盾、偷雞摸狗之類的瑣事。案子都不大,但各有各的慘。早年呢,碰到太慘的人,他是用加班的獎金幫一把,工資肯定是拿回家給我媽的。”
“后來家里有錢了,我爸幫的人就更多。這幫的人多,名聲就傳出去了,也有人主動上門求助。主要都是一些跟孩子有關的事,我爸看不過眼,法律又確實沒辦法解決,他也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你早上看到的姑娘就是主動找我爸幫忙的,她鄰居也是個好人,鄰居帶著她去找我爸的。妹子小時候一場高燒,就變成那樣了,聽說本來是很活潑的小姑娘。”
“家里爸媽呢又生了一個,便把她丟給了老人。家里只有一個奶奶,一老一少相依為命。五六年前吧,她奶奶離世了,她就一個人過。當時十三還是十四歲來著。”
“爸媽根本不管她,鄰居阿姨看不過眼,可她自己家日子還得過,不可能把她帶回去養。何況人家爸媽還在呢,不管是不管又不是死了,鄰居養著算怎么回事。就時不時的接濟一頓,也就這樣。”
“直到你的電影上映,熔爐不是搞了很大的動靜出來么,鄰居阿姨沒看過電影只看過新聞的報道。她看報道上說有專門給聾啞人上學的福利學校,不要錢的。她也不懂那些學校能不能信,就把那孩子帶去找我爸了,想著信警察總是沒錯的。”
“我爸他們警察局聯系了好幾次孩子爸媽,都沒用,人都不過來。我爸他們都威脅說,這是棄養犯法的,人家爸媽講,生活費他們又不是不給,這讓我爸能有什么辦法呢。那對夫妻確實給錢,三萬、五萬的,想起來就給錢,想不起來孩子就餓著。”
“孩子自己也不愿意跟著爸媽,她是小又不是傻,爸媽是什么樣,她還不清楚么。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小孩子學也不上,單獨住也不安全,我爸就去跟我媽商量,不如他們倆資助孩子上學。孩子也不小了,也就四五年的功夫,先學點東西,再大一點,也就撒手了,怎么都是做善事。家里也不缺這點錢。”
“我爸的意思是送孩子去正經的聾啞學校,不是福利學校,學費他們出。但你的電影不是上了么,我媽看過電影,看完回來就罵。”姜南柯想起來就笑,“她是老師,最見不得這種事,就覺得特殊學校都不咋樣,誰知道里面藏什么鬼。”
“我媽本來是有編制的老師,出了點事,就辭職創業,開了個補習班。她當時也是鉆了牛角尖,再加上孩子自己也不愿意去學校,她干脆就把孩子當插班生塞進了補習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