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佑來見姜南柯之前是做好了所有打算的,也準備好了迎接所有結果,無論好壞。
易地而處,如果同樣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孔佑很難原諒自己,亦或者都說不上原諒,搞不好能懷疑他是故意為之畢竟這事兒太離奇了,離奇到他都害怕姜南柯會不信。
誰會信只是某人的無心之失,最后搞出來那么大的事
而那個某人,孔佑并不打算說是誰。并非只是為了袒護兄弟,更多是他覺得,此事如果有過錯方,那他也難辭其咎,不純粹是姜東元的問題。
連罪魁禍首的具體姓名都不打算說的孔佑是真的做好最壞的打算來的,包括姜南柯會非常惱怒,乃至于跟他再也不來往,他都做好了打算。
沒見到人之前,在孔佑的想象里,他跟姜南柯往后基本就是天涯永隔再也不見,慘到無極限。
人么,尤其是文青,還是悲觀主義的文青,碰到事總忍不住往壞處想,能有多壞就想多壞。
在這方面,姜南柯和孔佑是有本質區別的,前者很妙的是個樂觀主義者。除非碰到太極端的事,否則姜南柯一般都是往好處想。
當腦洞越來越往黑洞走的悲觀主義和做好準備以為自己是來追男人的樂觀主義者見面,妹子對自己這身過于直男審美的打扮不是很自信,就很努力的笑,笑得那叫一個燦爛,試圖掩蓋心底的那一絲羞澀和微妙的不自信。
孔佑因她笑得過于燦爛,一時反而不敢說了,準備好的所有臺詞都不敢張口,生怕這是他看到的最后笑容。搞得好像這是彼此的最后一面,他在在最后一面里給她留下一些好印象。
不敢說話的孔佑笑容干巴巴的,打了個招呼后就不說話。他不說話,姜南柯就有些不安,果然直男審美不靠譜吧,那兩個家伙就會坑她
在副駕駛扭來扭去的姜南柯又是拽裙角,又是去摘腦袋上的發卡,嘴里嘟囔著,“是不是不好看”
孔佑微愣,什么不好看沒敢仔細看啊,瞟一眼,快速收回視線,就看到了白裙子,“很好看啊,裙子特別好看。”
“真的假的,你喜歡這條裙子”姜南柯低頭看看自己的裙子,直男審美就這么統一這就是條毛花紋都沒有雪紡裙啊,好看
“喜好看。”講不出那個詞的孔佑動了下肩膀,按下一點車窗,望著窗外,避開她的視線,“我可以抽煙嗎”
“抽唄。”姜南柯說完抬頭,看他扭過去了,再度懷疑,“真的好看嗎”
低頭拿煙的孔佑笑言,“你信我,你套上麻袋都好看。”
嘴角翹的壓都壓不下去的姜南柯腦內出現李正宰給她灌輸的想追直男就得矜持言論,輕咳一聲,努力控制翹起的嘴角,“那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點燃煙的孔佑垂眉吐煙,隱約察覺到氣氛不對的姜南柯,散了笑意,扭頭看向他,怎么了
孔佑不知道怎么說,此前準備好的臺詞都忘了,可他得說,為此他垂著頭抽著煙,盡可能平淡的開口,“李秉憲的事,就是他要搞我這件事,是個烏龍,我誤會了,他沒有那個想法。”
側身朝向他的姜南柯微微彎腰,想要看他的表情,被煙霧擋住,她又直起腰,直接問,“怎么個烏龍法”
夾煙的手就放在唇前,擋住了小半張臉,再有唇邊徐徐上行的煙霧擋住了大半張臉,孔佑的面龐藏在或有形或無形的遮擋物之后,只聽聲音無法判斷他的態度。
“有點類似李秉憲跟所有人說他愛你至深,知道的人多了就有了流言,流言中他就變成了情圣。我這事兒也屬于這一種,謠言而已,但我信了,也可能是我怕了,所以沒有求證流言的真實性,就跟你說了,導致后來發生的一切。等我見過李秉憲才發現,這事兒可能是我誤信他人,他并沒有想對我做什么。”
在看不到表情,語氣又格外平淡的情況下,只從字面意義上去理解,這番話很容易讓聽的人產生誤會。所謂誤信他人,是故意的還是無心之失
姜南柯信他是無心之失,“沒關系,李秉憲那事兒本身我也不應該放任不管,之前覺得沒必要,但既然都管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