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你認同這個劇本”姜南柯在他點頭后收起那張紙,“我的本子我要是導演,而且,你真的沒發現嗎,男導演拍男女關系的時候,鏡頭都集中在女演員身上。”
“不管女演員是被強迫還是女演員陷入愛情,鏡頭全集中到女演員身上方便男觀眾去代入。陷入愛情還好,強迫的戲碼里,男導演不去展現施暴者的暴虐,反而去展現受害者的可憐。你們這幫人是真的不知道,這樣的鏡頭會帶去什么結果嗎”
“我每次看到這種鏡頭都不能理解,哪怕是素媛,我跟李俊毅都因為他過度把鏡頭集中在小女孩的純真無邪上,吵過好多次。我明白他想要給觀眾展現孩子的可憐,尤其是為人父為人母的觀眾,很容易產生共情和憐憫。但是這樣的鏡頭表達是非常微妙的,很容易產生很糟糕的后果。”
“我去看熔爐的時候,對這個點也很不爽。但你們都習慣于把鏡頭給到受害者,所謂的讓觀眾產生同情心,我很反感這點。很多時候,尤其是這類現實改編題材,我們不止要給觀眾看到受害者的可憐,更要給他們看到加害者的可惡。”
“就連在時事新聞里,加害者都隱身了,媒體的關注的焦點都放在受害者身上。受害者怎么怎么倒霉,怎么怎么可憐,宣傳這些干什么還不如宣傳加害者多么多么可惡,就是要讓觀眾恨、即便讓觀眾產生恐懼都可以。”
“當然我也可以理解,再怎么是文藝片,是現實題材改編也得考慮實際的票房。如果一部片子讓觀眾看的生理性反胃,他們就不會走進電影院去看了,我完全可以理解這件事。但這事兒我很不喜歡,我一度都懷疑到底是社會的問題,還是我太特立獨行。”
女導演對此頗有微詞,“不管怎么樣,別人的作品別人說了算,但我的作品一定是我說了算。這是拍給姐妹的電影,我要拍給我無數的姐妹看,只能是我拍,就算不是我,導演也必須是女性。我們的鏡頭跟你們的鏡頭所呈現出來的世界,有本質的區別。”
李滄東“你對男導演有那么大意見啊”
“你能反駁我剛才的話嗎,男導演”姜南柯白眼一翻,“就算是你的詩,無盡雋永的劇本,被你呈現出來時,你還是把鏡頭集中在了受害者女性身上,你能反駁這一點你的女主角可悲可憫,可憐也可愛。那個加害者呢隱身了”
抬起雙手的李滄東以略帶玩笑意味的投降姿勢說,“你仿佛要再換一個女制作人。”
“確實是這么想的。”姜南柯表示,“我要組一個完全是女性的團隊拍這個項目。”
“那我呢這項目是我的。”
“我給你下個項目投資,獨資,你缺多少我都給你。”
“成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