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宏,那個滿臉嘎達的曾哥的跟班,他怎么會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他第一句就說“曾哥出事了”
去到醫院時,醫院大廳里擠滿了人,各式各樣的人,有滿身龍飛鳳舞的,有西裝筆挺的。我看見肖宏,叫了一聲,肖宏撥開人群,領著我走進了一間病房。病房里病床前坐著一個年輕少婦,床上躺著一具木乃伊,說他是木乃伊一點不為過,因為全身上下全是紗布,除了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少婦看著我來,站了起來,面容有點憔悴,和我打著招呼說“你是阿飛吧,阿曾他總是提起你。”
我有點猶豫地問道“你是嫂子吧曾哥他怎么樣了”
不問還好,一問,這少婦哭了起來,肖宏在旁邊一個勁兒勸,我也幫著忙。
過了好一會兒,少婦才說“我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床上的木乃伊問”有沒有生命危險”
少婦又哭了起來,我心一下子冷了,手腳發冷,差點沒站住。
這時門開了,曾哥從門外走了進來,我都傻了。然后過來一把抱住了曾哥,默默地念到“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然后又看了看床上,指著肖宏罵道“你t的是不是傻x啊曾哥這不好好的嗎你怎么說他出事了”
肖宏一臉無辜,沒說話。少婦走過去對著曾哥說“你沒干什么傻事吧咱們都已經走上正道了,有什么事,讓法律解決吧”曾哥面無表情地說“我t也想走正道啊,可”
我把肖宏拽出了房間,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肖宏說“床上的那個是曾哥的小舅子,今天被人給砍了,曾哥知道了,就出門去了,我看嫂子根本勸不住,急忙給你打電話,我是真不想曾哥再走老路了。”
我看著眼前這威武的漢子,想起剛剛的說話的語氣,就內疚道“對不起啊,肖哥,我剛剛也是一時著急,真難為你了。”
說完,我走進病房,曾哥正和他老婆爭吵著什么。看見我進來了,就停止了說話。
我對曾哥說“有什么事,咱們用法律的途徑解決,曾哥你有今時今日的成就不容易啊,可別因為一時沖動,毀了所有之前的努力啊”
嫂子誠懇地點了點頭,感激地看著我。
曾哥看著病床上的小舅子,說道“今天躺在床上的本來是我啊,哎,這都是我以前造的孽啊”說完竟然捂著臉,抽泣起來。
我的心都碎了,看見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痛哭起來,心里五味雜陳的。鼻子也跟著酸起來,我本來就是個眼皮淺的人,眼淚在我眼眶中轉來轉去。我深吸了口氣,對著曾哥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去責怪自己了,想想后續的事吧。”
醫生推門進來了說“誰是白小幫的家屬跟我去下辦公室,我給你們講下手術過程和后果,如果你們同意,就簽字做手術。”
曾哥和嫂子跟著醫生出去了,我對著肖宏說“肖哥,外面那么多人,你看是不是能散就讓他們散了吧,這樣影響也不好,留幾個能幫忙的就行了。”
肖宏點了點頭,出去了。
半個小時后,嫂子和醫生進來推病人去手術了。曾哥進來叫我出去抽支煙,走到醫院大門口時,我注意到草叢邊站著兩個人,朝我們這邊望過來,我警惕了起來。曾哥看了看說“沒事,那是便衣,你抽完煙就回去吧,明天那邊你還得忙呢,大事重要。另外,這段時間就別和我聯系了,我已經把授權書寫好了,明天叫肖宏給你,以后,公司你就全權幫我打理,我就一個要求。”
我剛想拒絕,曾哥打斷了我說“小飛,你聽我說完,我無兒無女,就是擔心哪天我有事,孩子跟著受苦,就這么一個老婆,我要是哪天出事,我不求別的,別讓她苦著,幫我照顧著點。”
我覺得曾哥有點要交代后事的意思,我急著說“曾哥,萬事好商量,你可專牛角尖啊,走到今天不容易,嫂子你還得照顧呢,我可管不了,你也別想我管”
曾哥哎了一聲說“我這輩子,沒別的本事,就是看人準,我信得過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我現在就要你答應我”說完,握著我的手不放,手很用力,緊緊地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