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兒還是那么的安靜,但和我記得的那個幸兒有所不同的是,她的安靜的表情下,隱藏著一絲憂郁,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憂郁。我坐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要不要說出來聽聽”
幸兒微笑著問“說什么你想聽什么”
“不是我想聽什么,是你該把你心里藏著的心事說出來,這樣會舒服很多的,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沒有知心的朋友,你不會和你父母說,把你心中的積郁說出來聽聽吧,看我能不能幫你解答。”情感專家上線了。
幸兒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下,然后說道“你好像很了解我,我不善于交流,又有社交恐懼癥,所以,真的沒有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我只想找個我愛的人,我的心事只會和他說,我是個只要愛情,不要友情的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不再說話了。
幸兒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看我不說話了,就問道“你怎么不問了”
我回答道“我問什么,你不是要找個你愛的人,才說心事嗎我哪有資格”
幸兒直直盯著我說“我要是說你有資格呢”
我沒想到幸兒會這么直接地說出來,我沒看她說“那我就有資格唄,說出你的故事”
幸兒又再次微笑地說“我的故事太枯燥乏味了,我就是找個人抱怨下,我從小就聽爸爸媽媽的話,從沒頂過一句嘴,他們說什么是什么,所有的人都夸我聽話,乖巧。我的學業,工作,愛情,他們都統統說得算,可我現在后悔了,我如果當初稍稍地忤逆一下他們的意思,或者我現在就可以過得很快樂了。
我們才相聚短短了兩天,我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又像是回到了我們當初在學校里的日子。我不像再過木偶似的生活了”
我鼓勵道“那就去改變啊,你本就該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為什么不快快樂樂地生活呢父母不可能跟你過一輩子的,愚孝其實就是不孝,如果父母是疼孩子的,那他們唯一的希望就該是讓孩子快樂的生活,而不是替他們生活。父母在咱們小的時候,是怕咱們走錯路,所以,指導著咱們前進的方向,可當覺得你自己可以走余生的路時,就該告訴他們,我自己的路,我要自己走。”
幸兒點著頭說“嗯,這次來廈門之前,我就跟他們吵了一架,其實就是頂了兩句嘴,我想這在很多家庭里,時有發生,是最平常不過的事,而在我的家庭里,我簡直就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了。他們竟然要我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說那個人會給我下半輩子的幸福。我只說了一句,他給的你們的幸福,不是我的。“
我可以想象此時此刻幸兒的心里有這么的痛苦和無奈,我安慰道“我們在父母眼中永遠都是小孩子,只有你讓他們意識到,你已經長大了,他們才會放手。”
幸兒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說“跟我回去見我爸媽吧這次我不會再妥協了。”
我一下子掙脫了幸兒的手,像是受到驚嚇地說“我們回不去了,幸兒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分手后,我想過我們的問題,為什么時間,空間可以把我們分開,還是因為我們不夠深愛對方,我想即使當時我們在一起了,我們也不一定會走到現在。況且,你也聽到了,我已經有了愛我,和我愛的人。“
幸兒并不意外我的反應,凄慘地笑著說“嗯,我知道,我知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還有一個最后的問題。”
我脫口而出“愛過”
我看見了幸兒的眼淚,我心酸地沖出門去,拿出電話打給了勝男說道“我愛你”
我們浪費了太多的青春那是一段如此自以為是又如此狼狽不堪的青春歲月有歡笑也有眼淚有朝氣也有頹廢有甜蜜也有荒唐有自信也有迷茫我們敏感我們偏執我們頑固到底的故作堅強我們輕易的傷害別人也輕易的被別人所傷與青春有關的事
走出機場,就看到勝男向我揮著手,他身后是林老微笑地望著我。
勝男飛奔地跑了出來,一下子撲到了我身上,我臉一紅,我骨子里還是個比較傳統的人,周圍很多人都投來了羨慕嫉妒的眼神,我也緊緊地抱著了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