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中心廣場上的嵐風教主殿內,錢安娜疲憊的跪坐在一座雙手執天的女性神像前,口中呢喃。
相較于公寓時居家休閑的裝飾,此時的錢安娜卻身著單調的玄色教服,顯得單調而又普通,只有肩頭的兩團金屬風旋標識,顯得異常醒目,亦如那張絕代風華的臉。
一切都顯得那么的嫻靜與舒適,只是那張俏臉上不時閃過的疲憊與懊悔,讓這精干的外表下隱藏著風暴般的波瀾。
“任他東南西北風,我心寧靜如天地,我心亂了,請風之神靈恕罪,恕罪!”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波瀾,錢安娜趕緊端正姿態,口中念念想著面前的風之神靈塑像不停的禱告請罪。
過了好半天,糾結的臉放在平靜下來,錢安娜也暗自松了口氣,可就在這時,大殿內忽然走來一個人。
一樣的玄色教服,一樣的肩頭兩個金色的風旋,不一樣的卻是來人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擦滄桑得不像話的中年男人。
只見他如腳底生風般穿過大殿,看似閑庭信步,實則迅捷無比,甚至連一點聲息都沒有,就這樣來到錢安娜身邊,微微欠了下身,緩緩開口:“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反應爐內什么都沒有,整個屋子上下就一處安置過烈火粉的爆炸物,而且還是倉促間完成的,一切都是臨時起意,并不是蓄謀已久。
至于神火是怎么生成的,我也沒搞明白,按理說神火是火之規則中比較高深的一種,需要對物質本源以及火之規則有極其高深的領悟方才能摸到皮毛,我也是花了三十年才初窺門徑,勉強運用,一個只有15歲的少年……應該沒這個可能。”
中年人說到最后語氣明顯頓了一下,不過錢安娜卻似乎根本不在意一樣,依舊對著神像,微垂著雙目,一臉虔誠,可是說出的話卻如同鋼絲割鐵板般,尖利刺耳:“可當時明明就是神火,就在我頭上,在我的屋子里四處亂飛!”
“我查看過那間屋子,也隱約感受到了有神火存在的跡象,但……恕我冒昧,我真的絲毫證據都沒找到。”說著中年人再次微微欠身,似乎是在對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抱歉。
錢安娜看不出有什么反應,但扶在身前的雙手卻緊握了一下,最終還是長長舒了口氣,岔開了話題:“那能量石怎么樣了?”
中年人并沒有對話題的跳躍感到不適,依舊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按照您給的辦法,我們做了幾次嘗試。”
“結果如何?”錢安娜的音調不自覺的拔高,顯然對此事異常上心,然而中年人卻搖了搖頭:“鐵石,炭筆芯還有反應爐,我們都準備的妥當,可幾種東西一合起來,卻怎么也達不到您所說的景象,不是鐵石提前融化,就是嵌入里面的炭筆芯完全熔解,根本沒有半點跡象表明,這幾樣東西能生出能量石……”
“可我明明看到他就用這幾樣東西,造出三顆黑色能量石。”錢安娜不甘心的打斷中年人的話,中年人卻只是怔了下,便猶自沉穩的回應道:“有些東西看到不等于知道,就如同我們的教義,歷代風神化身看到能成就神身之階,而我們卻只能苦苦摸索。”
“你是在譏諷我無能嗎?保晨!”此話一出,大殿內憑空刮起一陣烈風,帶著濃濃的殺意。
然而名叫保晨的中年人卻不為所動:“不是譏諷你無能,而是勸你放下,風之規則已然博大精深,何必還要貪多求他,一個不好便是傷筋動骨,就如我一樣半生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