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梁夫人盛怒難忍,又將花廳的擺設摔了大半出去,方才消停。
清言苑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府里的人,雖然大多數人不曉得這位夫人又鬧的什么。
盛苑聽楊嬤嬤隨意提了一句,只覺這位繼夫人近來有些暴躁。
她恍惚記得三四歲時,這位夫人還算能沉得住氣。
偶爾發脾氣,也不過是拿話噎她祖父和常夫人。
還時常噎的她們一愣一愣,挺好玩兒的。
只是近一兩年,她脾氣愈發焦躁易怒,也不知是不是更年期的緣故。
她隨便感嘆一番便撂手不理。自從她出生,她爹就無聲的退出了大房和梁夫人的聯盟,尤其是她奶嬤嬤事發以后,梁夫人和五房就降級成了和常夫人以及二房四房一樣的存在,屬于她爹無差別攻擊的范疇。
故而梁夫人在她眼里,跟遠房親戚沒啥差別,雖說禮法上那是祖母,但是從感情上將,其和陌生人沒有兩樣。
梁夫人影響不到詠繁苑,更影響不到她。
盛苑這里撂手就忘,可是五房那邊卻想忽略都不成。
盛薔雖然先跑回了院子,但是從她娘跟前兒丫鬟嘴里也聽全了緣由,登時氣得口不擇言“自己庸碌無能,還要用自己的無知拖兒孫后腿,簡直可悲可鄙”
“住嘴”楊氏之前哭泣不過是做做樣子,自回了院子就沒事兒了,卻不想女兒氣得不成,還說出這樣的話,登時臉色一變,一邊兒給心腹丫鬟使眼色,一邊兒拍打著女兒肩膀,罵她,“孽子安敢亂說”
“你將來可是要走仕途的孝道于你頂頂重要若是傳出此言,你前途還要不要了”
聽她娘此言,盛薔抽泣著問“您自以前就說女子科舉有望,可是至今女子開科遙遙無期”
楊氏見她哭得可憐,心知她今兒受委屈了,攬著她抱在懷里,小聲低語
“你這孩子,急得什么你才多大又才等了幾年”
盛薔淚眼朦朧的看她
“您就如此有信心能開女子科舉”
楊氏低聲笑了出來。
她摸著女兒發髻,小聲說“我在這國公府里不曉外面的事兒,可是咱們府里卻有個指南針只看著他行事,我心里就有譜兒。”
“您是說三伯父”
楊氏見女兒一點就透,欣喜的點點頭“你二姐姐比你還大一歲,可是你看你三伯父卻還是想方設法將她送到國子監讀書,為何”
“以待時機”盛薔聞言只覺心里痛快許多,不過她記得二姐姐的國子監名額是小九兒給贏來的。
“你小孩子家家懂得啥”楊氏不以為然,“苑姐兒才多大,多算上,還不足八歲,能左右國子監官員的想法兒還不是依仗著皇上皇后太子都喜歡,才能借著幼童便宜要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