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一年,京都好像添了不少新氣象。”盛昕叫了一波好,又讓小廝跑腿賞錢,這才喝了口茶,緩緩感慨。
“可不是”盛苑趴在欄桿上一邊鼓掌一邊點頭,正待細數近來京都的變化,卻發現看雜耍的人群里,好像有個眼熟的人物。
聽到她“咦”了一聲,盛昕好奇的走過去“怎么了”
“看見個眼熟的”
她指著把荷包扔進賞盤的錦衣少年,介紹給她哥“喏,就是他,護國公的獨子楊畔歸。”
盛昕聞聽,好奇的往下看。
卻見妹妹說的那位少年郎,剛給完賞錢就搖著扇子走出人群,看著一點兒都不留戀。
“出手是挺大方,可他也不像多喜歡看啊。”
“這就叫大方啊”盛苑想著那個荷包的大小,琢磨里面至多就是十幾兩銀子。
“十幾兩還不多足夠京郊普通人家一年嚼用了”盛昕搖著頭,輕輕敲她腦袋,“你不總嘲笑同學何不食肉糜而今怎么說出這樣不知疾苦的話來。”
他知道,妹妹的小金庫極為豐厚。
不說她自己莊子商鋪的盈利,只說皇宮的賞賜和老爺子送的好東西就多不勝數。
她從小兒拿著珍珠打彈弓,拿著寶石玩抓拐,吃用無一不精;每年能動用的散銀,就有數千兩之多;她自然不覺得打賞個十幾兩有多大方。
“哥哥批評我,也要根據語境我說的那位,可是出自從陳朝延傳至今的護國公府啊”盛苑覺得自己實事求是,“他們家在燕朝的時候就是當地望族,后來在陳朝又出了個擅于商賈之事的豪富姑太太。
那位姑太太因無子嗣歸寧,自此長住護國公府,后來巨財自然悉歸公府所有。有傳言說那些財富,養他家十數代人不成問題。
至大楚,他們家又出了元后,皇上愛屋及烏,對其極為優容,從來賞賜不斷。大家都說,護國公府于京中勛貴里最富
這個楊畔歸是公府獨子,手上闊綽自不稀奇。不過他那點兒打賞,比起時常在戲園子里撒金撒銀的紈绔,可真不算什么”
盛昕見她振振有詞,不禁點頭“你要這么說自是沒錯,可問題是你怎么把人家的事兒打聽得這樣清楚”
盛苑頓時驕傲的揚起頭“這就叫做專業素養我既志在都察院,就要早早練就御史風聞的能力。”
“”御史需要這樣能力嗎這不是內探該有的能力
盛昕待要打趣她兩句,就聽外面又響起一陣熱鬧的樂曲聲和喝好聲。
兄妹倆頓時一起抻起脖子。
只見外面主街之上,正有一隊舞姬,手舞足蹈、舞步翩遷的自遠處施施而來。
這些舞姬面紗閃光,鈴鐺為鐲,丹蔻上嵌著閃閃發光的寶石。
她們或抱琵琶月琴,或持古箏箜篌,或吹篳篥洞簫,或奏尺八玉笛,或舞手鼓搖鈴,或撥大阮小阮。
一支支曲風迥異的樂聲猶若飛鳳一般在京都上空盤旋,引得街上行人漸漸堆成人墻圍看。
“這又來一支樂隊”盛苑踮著腳看過去,只覺隊伍浩浩蕩蕩,不由驚嘆,“我從未見過京都平時能熱鬧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