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盛苑的筆鋒在工整的本子上劃下濃重的一道墨痕,不待慣用的湖筆滾落,她便已從案前離開。
沒有多少墨汁的筆無聲的從案上滑落,摔在地上彈了兩下,骨碌到案腳旁,在石板地上留下了不規則的墨彩。
“你再說一遍”
盛苑攥著跑來報信的歐陽翎,小臉兒繃得緊緊地“誰欺負我姐姐”
“云、云家的人”歐陽翎跑得氣喘吁吁,說話也連不上氣。
可就是這幾句話,讓盛苑豎起了彎眉“豈有此理”
松開歐陽翎,她扭身從書包里抽出一根軟鞭,二話不說就抻著他袖子往外走,邊走邊匆匆問“他們在哪兒呢”
歐陽翎還沉浸在看到軟鞭的震驚中,結結巴巴的問“苑、苑姐兒,你上學還帶著這個啊”
盛苑蹬蹬蹬的往外走,一雙小眉毛緊緊皺著,不耐煩的重復問他一遍“地點在哪兒”
“地、地點哦哦、哦,就在永舒茶樓外面。永舒茶樓,就是新請了說書先生的那家茶樓。”
“外面”
“你姐姐在茶樓里面,是那云家二郎堵在外面,厚顏無恥的跟你姐姐求親呢不過幸好你姐姐她沒出去。”
歐陽翎說完這話,就打了個哆嗦,他似乎聽到比自己略矮一些的苑姐兒,把牙齒咬的咯咯響。
“狗東西”盛苑一下子就想通了原委。她就說姐姐怎么可能會受欺負呢,原來是云家的混賬想毀人名聲
這樣的鬧劇,姐姐就算武藝高超也不可能出去
想到這兒,盛苑覺得自己這兒鞭子可以開葷了。
“那狗東西叫什么”
“云雕叫云雕”
“今兒非得把他變成沙雕”心里拿定主意,盛苑的腳步更快了。
歐陽翎須得快跑才能追得上她“苑、苑姐兒,你不告訴你家大人去”
“呵呵,若現在請他們過來,豈不是沒法唱大戲了他們做了西,我豈能不做東要好好請他呢”
“”歐陽翎發誓,他好像從那清越的話聲里聽出了陰惻惻的味道,他感覺有那么瞬間如墮冰窟
傻孩子沒見識,不曉得有種氣勢叫殺氣。
永舒茶樓距離九江書院不遠,盛苑很快便趕到那里。
因為云雕的原因,此刻茶樓外面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她雖看不見茶樓門外的情景,但是聽著周圍人毫不避諱的私語著姐姐,她憤怒的發包都要炸起來了。
真真氣煞人也
歐陽翎又抖了抖,他剛剛似乎被苑姐兒的怒氣灼了一下。
此刻天高云淡、風清陽媚,是個極適合出游玩耍的日子,可就是這樣美好的時光,他卻恍惚感覺到其間隱藏的厚云翻滾,暗天低沉,閃電頻頻,悶雷轟轟。
好像暴風雨要來臨
“苑姐兒”安嶼和盧晟迎上來。
“我把胭脂、絨絨、重棕喚了過來。”盧晟跟上盛苑步伐,快語道,“家里的護衛也給喊了來。”
“苑姐兒,成棟帶著姑姑、姑父給我的護衛過來了。”
安嶼說完這話,見盛苑看過來,忙說“沒讓大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