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帝卻笑呵呵的不答反問“你說呢”
楊畔歸想了想“燕高祖六郡合都,六郡十三姓世家主動配合遷徙祖地,自此地位超然三朝至今,十三姓世家早已固為大楚世家之首,他們的存在必然對朝廷很多政令造成掣肘,你們恐怕早就想要削減世家了吧”
“若十三姓世家不選擇叛楚,地位如何會動”
楊畔歸咧了咧嘴角,對承元帝的答案不屑一顧“我亦是看過史書之人,就不要拿這冠冕堂皇之語騙人了”
承元帝見他不信,也只是噙笑搖頭。
楊畔歸自己又琢磨了起來“你們大概早就意識到六軍之中有大齊之人摻雜,不知是不好分辨,還是所謀長遠,你們一直忍而不發,為的就是今天”
他說到這兒,總感覺好像哪兒不對,想了片刻,抬頭見承元帝但笑不語,不由提高聲調“我剛剛說的是因,卻不知我大齊謀劃日久,哪里露出破綻你們又是何時發現問題,將計就計的”
“你們前齊蓄謀已久,要說破綻自然無處不有,至于朕何時發現問題也許沒你以為那么早說不得是去歲”
“去歲不可能”楊畔歸快速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計劃和行徑,根本沒有暴露之可能
他認定承元帝騙他,激動得想要膝行上前,卻被兩個內衛按在原地,故而只能大聲高喊“說啊你說啊大楚皇帝你告訴我,我大齊究竟敗于何處”
承元帝看著這個形若瘋癲的少年郎,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唇邊唯有一抹帶著涼意的弧度。
他隨意的靠在御座上,看著楊畔歸“若你前齊不曾做下掠殺我大楚京郊無辜百姓之舉,說不得朕樂意給你解惑,只可惜你等不仁不義在先,就莫怪朕無善意在后你還是下去之后,和你那些列祖列宗座談解惑去吧”
承元帝言罷,楊畔歸再無之前那股淡然,他漲紅了臉,幾次掙扎著要站起,幾次又被內衛原就按回,幾番之后,力氣銳減的他,恨恨的盯著承元帝,怒喝“你騙我你騙我”
“楊畔歸,你這小郎委實可笑你們前齊不是騙過了許多人要說騙,你前齊何氏才是騙子的祖宗啊”太子姜懷謙將茶盞重重放下,似笑非笑的看著楊畔歸,“怎么還這樣激動呢”
“你”
“護國公寧夫人到”
內侍的通傳讓發瘋的楊畔歸瞬間冷靜,他宛若被點穴般怔在原地,不敢有一絲動彈。
承元帝見此,看向徐徐近前跪拜行禮的中年女子。
“罪婦寧氏叩見陛下。”寧夫人一身素色布裙,未擦粉黛不著顏色,頭發只用最簡單的木釵挽著。
她進得殿來,目不斜視步履平平,卻剛好跪在楊畔歸身旁。
承元帝若有所思的看看這對母子“寧夫人,朕宣你進宮,未嘗言及緣由,可你這般衣著打扮,還自稱罪婦只不知,你何罪之有”
“回稟陛下,罪婦有包庇前齊皇子之罪。”
“包庇寧夫人,您用詞恐怕不對吧”太子姜懷謙忍不住“糾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