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爹說的也對,只要后代兒孫不走歪路,隨他們去吧,您能管一代人兩代人,還能管得住三代人四代人”盛蒽摟著鄭氏胳膊,乎擼她后背安撫說,“還不如像我爹這樣,只管當個好家翁呢”
“你啊”鄭氏讓她勸得略寬心些。
剛要再說兩句,就見小女兒忽然抬頭,問她們“大哥妻子注定是當家夫人、侯府繼承人的親娘,您們怎么不照咱家風格去找呢”
盛苑很納悶兒,爹娘怎么不找同樣開明的女郎做兒媳
“誰讓你外祖父母直接跟舒家定了親”鄭氏扶著額頭,她當初也讓這個消息給打懵咯,“我們知道的時候,教導你哥哥的大儒已經做了媒人,他是你哥哥的授業恩師,不同于書院的先生,是那種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師父,他說的人家又是極好的門第,舒家女郎在當地亦是頂頂好的賢惠姑娘,你讓我們怎好推拒”
盛向潯接話說“你哥哥基本上是你外祖父母教養長大的,縱然我們是他的親爹娘,也不好繞過他們二老。何況你哥哥他自己亦不曾反對,我們更無不應之理。”
盛苑聽完,忍不住嘆口氣“這就是盲婚啞嫁的可憐之處”
這位舒氏嫂嫂現在看著沒有不好,可是她對女子科舉態度和她們家截然相反,這讓彼此都親和不起來。
“你可快打住吧要是你哥哥自己看上這樣思想的女郎,豈不更氣人”盛向潯想著那場景,就想揍兒子。
鄭氏見他一臉嫌棄,捏堅果扔他說“何至于這樣說要我看,舒氏除了想法有些古板,為人還是不錯完全勝任侯府當家主母這位置,管家理事樣樣清楚,是個主持中饋之好手,一看就是從小嚴格教育過的。”
說到這兒,她瞅著歪在榻上,和她爹一個樣兒的小女兒,好笑的說“反而我生的這倆”
她看看坐姿還算端正的大女兒,越過她,直接改口說“尤其是這個小的,淘氣之處比郎君有過之而無不及,哪里像個大家閨秀呢”
“人家都能科考從政了,那自然要照著郎君標準要求自己。”盛苑看看爹娘姐姐,舉起手表示,“讀書科舉的郎君大多就是這樣,只管學業,其他之處一概不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甩手大爺當得可美了”
“就是,咱閨女都走仕途了,自然要跟郎君平起平坐,豈能像閨中女郎那樣自我要求她們要學的禮儀都不同,若是像貴女一樣行事作風,在外面是要被看成扭捏不大方的”
盛向潯覺得自家大閨女坐姿端正有富貴相,小閨女行事恣意有名士風,反正哪哪兒都好。
旁人家的女郎摞一起了,也沒他一個閨女好。
這番話,盛苑聽得連連點頭,就差大呼“爹爹當真知己”。
她之所以克制,完全是因為她爹讓她娘用撣子武力鎮壓了。
既然她爹都扛不住,那她這個圓潤的小身板還是老實些吧。
這樣想著,她牽起姐姐手,一溜煙兒撤了。
徒留她爹跟那兒悲憤的呼號“吾家棉襖,如此漏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