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郡主眼眸在靜王這番問話中漸漸冷凝下來。
“靜王叔,您莫不是認為這是侄女兒指使的”
靜王對永平郡主眼底的譏誚視而不見,依舊笑得和善“指使也不必用詞這般犀利,孩子氣的舉動而已。”
“嗬既然靜王叔認定是我所為,我即使自辯也無意義,您若認為是,那就是吧”永平郡主冷笑,“只是不曉得靜王叔您做了什么讓侄女兒負氣誣陷您呢”
靜王見她反應不對,心里生出疑問,不過面兒上卻做誠懇狀,認真的跟這個侄女兒道歉“也不怪你生氣,委實是我這王叔當得不夠格,幼稚的想要利用侄女兒,讓你在太后面前和盛九女郎爭寵斗氣,仔細想想,真真不該啊這事兒,我母妃知道后,也是嚴厲教訓,你王叔我真真羞愧也”
他言辭懇切真誠,讓人聞之都不由生出原諒之意。
可惜,永平郡主卻對他極為警惕。
“王叔既然誠意待我,我這個侄女兒,自然不能謊言待您”永平郡主嘆著氣,正色道,“還是剛剛那句話,有些事兒我就是要辯駁,您未必能信可是您想想,我父王那時的舉動,像是能將人脈交給我更何況,我那時才多大我那時,惶惶然不知所措也,唯有四顧茫然,何來接手人脈”
靜王聽著,含笑點頭。
永平郡主也不管他聽不聽進去,只道“要說能接受人脈的,大概唯有我母可是靜王叔,您不可能不清楚,那時我父王母親的關系,就算我們有心,我父王那性子,像是能成全的”
“啊,大侄女兒你說的對啊是王叔我想差了你王書我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咯來來來,王叔我以茶代酒,跟你賠不是了”
靜王芥蒂消除這般之快,永平郡主反而對其不敢小覷。
他們叔侄對飲片刻,便各自回去。
岑太妃依舊在靜王院落等著。
靜王回來,先是行禮,而后攙著岑太妃至軟榻,緩緩說起所見所聞。
岑太妃微闔眼,半晌之后徐徐言出“鴻安長公主長懷恩太子三歲,長懷宴太子九歲皆說她自襁褓長于榮恩太后之手,我等宮人卻知,她與懷恩太子同于先皇膝下長大,二人兩小無猜。若是懷恩太子活著,自然沒有而后這些是是非非。”
言說著,岑太妃緩緩睜開眼,看著自己兒子,慢聲說“鴻安長公主十三歲賜婚懷宴太子,二十三歲與其完婚,二十九歲誕下女兒從始至終,懷宴太子淡漠平靜,鴻安長公主亦是安順寧貞。朝廷上下皆認為太子和太子妃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靜王開始還納悶兒,母妃如何講起這些無關緊要之事,可他聽著聽著,卻好似有所獲。
“若不是懷宴太子而立之后,欲以寵妾代妻,惹惱了先皇,這皇位之上坐著的未必能是當今當時懷宴太子以側妃為鐘愛,令前朝盧太傅領太子屬臣以無子為名,欲廢鴻安長公主太子妃之位,那聲勢之大,饒是我等后宮之人盡皆惴惴。
宮里宮外都以為鴻安長公主那時定然憔悴戰戰,不說以淚洗面,亦該郁郁苦悶,卻不知,我曾于御花園偶然一瞥,見她容光依舊,舉止如常,笑言晏晏與往昔無二樣。其疏朗安然之態更不似作偽。”
“她這是自恃有父皇的支持,呆在宮苑樓閣之人,自對外界狂風驟雨泰然無懼。”靜王覺得若他是鴻安長姐,他亦胸有成竹。
“你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岑太妃笑了笑,“不過云貴妃、梁貴妃敢挑動太子側妃,當太子之面挑撥,卻鮮少敢當面與鴻安長公主打機鋒可我從未見過這位太子妃給誰沒臉過,她總是和善多于威儀,笑顏勝過怒容,就連她跟前的嬤嬤丫鬟內侍,亦從無有過欺人之舉。皇宮上下,尤其是宮人內侍幾乎無人說她不好。”
岑太妃說完這些緩緩地站起,拍拍兒子肩膀“我說的似乎有些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靜王有片刻的茫然。
想想什么